“那你们怎么知道他打仗厉害?又没有亲眼见过。”
据他所知,庆州貌似没有打过仗吧。
“这些都是听人说的,我哪能亲眼看到。”
方临垂下脑袋。
这么些天,已足够他看清庆州局势了。
庆州新城是楼喻督建的,那些工厂都是楼喻建造的,这些工匠都是给楼喻干活的。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恐怕这庆州府,已经不是郭知府当家作主了。
方才听到的消息,让他更确定了这一点。
庆州城他只知道霍延有带兵打仗的能力。
而霍延,正是楼喻特意买来“折磨”的罪奴。
如今看来,折磨是假,重用是真。
方临有一瞬间的后怕。
幸亏他当时因为自尊心没有自报家门,否则肯定会被楼喻知道。
比起郭家人,他更不想面对楼喻。
然而,他如今能填饱肚子,还都是因为楼喻的宽厚仁慈。
方临俯身搬起一块砖,却在直起腰的一瞬间,陡然反应过来,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如果庆州城现在是楼喻独大,那他爹写给郭伯父的信,到底是谁看了去?!
楼喻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庆州?!
不对!
霍琼知道他在庆州,而楼喻又重用霍延,霍琼又是霍延的侄女,那么,霍琼知道了,楼喻能不知道吗?
所以,其实他一直都在楼喻的眼皮子底下给他搬砖?!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将他吞没。
他居然在给他曾经看不起的人搬砖?!
方临实在受不了这个打击,竟直接晕厥倒地。
再次被人抬到医馆。
隐隐约约间,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怒急攻心,没什么大事。”
是那个年轻大夫的声音!
方临猛地睁开眼,直挺挺地坐起来,张口就是:“我要见霍琼!”
陈玄参很冷淡:“她不在。”
“她不是医馆的大夫?怎么会不在?”
陈玄参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方临急切之下,脱口而出:“我要见楼喻!”
“……”
医馆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人,还有其余大夫、药童和病人。
方临这一喊,仿佛按下了停止键。
众人皆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他。
方临梗着脖子:“有什么问题?”
陈玄参冷睨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出去了。
其余人开始讨伐。
“你是谁?你怎么能直呼世子殿下名讳?”
“你不敬世子,还有脸在医馆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