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沧王的侄子辈,去拜祭一下也是应该的。
还有楼蔚,毕竟有点交情,不能不闻不问。
两人骑马行至沧王府。
曾经华丽豪奢的沧王府,如今已变得荒凉破败。
沧王府的仆从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已经不剩多少了。
叛军首领这些时日将沧王府当成自己的“王宫”,肆意挥霍破坏,搞得沧王府庭院内外一片狼藉。
楼蔚坐在书房看书,面容沉静无波。
阿大跑进来,神色微喜道:“殿下,喻世子来了!”
“阿喻来了!”楼蔚眼睛顿亮,“他真的来了?!”
“真的!”
阿大也不知道为何高兴,大概是这些天庆军的所作所为,让他下意识将楼喻看成了主心骨。
他从小在沧州长大,沧州是他的故乡,眼见沧州变得生灵涂炭,他怎么可能不难过?
可是朝廷不及时派人救援,到现在新任知府的人选都没确定,难道就任由沧州自生自灭吗?
要不是庆军,他们沧州百姓依旧活在人间炼狱里。
喻世子是带给他们希望的人。
“快!随我去正门迎接!”
楼蔚穿着一身素衣,急步往门口赶去。
身为沧州世子,他当然也为沧州感到痛心。
可他没有阿喻的卓绝心智,没有阿喻的逸群之才,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受难,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是真心佩服楼喻,也真心希望楼喻能够帮他渡过难关。
刚至正门,便见楼喻和霍延并肩而立。
二人皆龙章凤姿,惊才风逸。
楼蔚心中羡慕拜服,连忙迎上去:“阿喻,霍统领。”
“蔚兄,节哀顺变。”楼喻面容肃穆道。
楼蔚牵他袖子:“阿喻,谢谢你来看我。”
“我去看看叔叔和婶婶。”
拜祭过后,楼蔚请他们来到书房。
喝了一盏茶后,楼蔚突然起身,朝楼喻深深一拜,言辞恳切:“阿喻,愚兄有个不情之请。”
遭遇罹难,失去双亲后,楼蔚过得痛苦不堪。
他这些时日清减了不少,双颊凹陷,身形清瘦,又穿着一身素衣,倒是凸显出楼家人的俊俏相貌来。
一双眼黑白分明,纯澈见底。
楼喻心中暗叹,伸手将他扶起,“你我同根同源,不必这般客气。”
楼蔚眼眶微红,语调哽咽:“阿喻,我觉得我不配当这个沧州世子。”
他如此蠢笨,什么都做不了。
楼喻正色道:“你现在是世子,不久后就是沧王,不必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