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喻做事喜欢未雨绸缪,趁着有时间,做个实验也不妨事。
说不定真能研究出来呢!
他先吩咐窑工烧制出一整套玻璃器皿,又叫来陈川柏。
“陈老,您行医数十载,可见过有人因外伤受邪而亡?”
陈川柏一愣:“殿下莫非说的是风毒入侵?”
楼喻颔首。
人在受伤后很容易发生细菌感染,在青霉素发明之前,除非免疫力过人,否则一旦伤口感染,很少有人能真正扛下来。
“陈老对风毒入侵可有研究?”楼喻正色问。
陈川柏感慨一句:“关于风毒入侵之症,老朽翻阅诸多医典,研究大半辈子,也未能寻到良药,实在惭愧啊!”
“陈老不必自责,”楼喻肃容道,“想必您也知道,自古以来,士兵死于战场的人数远远不及死于风毒入体的人数,庆州这些将士愿意为庆州流血牺牲,我身为庆州世子,也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他当然不是只为庆州士兵着想,之所以说这话,不过是因为更契合他庆州之主的身份。
任何一个主公,肯定都希望自己手下的将士健健康康的。
陈川柏自以为理解他的想法,遂道:“殿下体恤将士,老朽感佩,只是这风毒入侵之症,老朽实在没有良方。”
身为医者,谁都想要拯救更多人的性命,但有时候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楼喻面露忧郁,沉思片刻,忽道:“我之前翻阅过一些古籍,看到有一偏方,说是取用果蔬上的霉种涂抹伤口,或许能够帮助病患抵抗风毒。”
他这不是在胡乱编造。
在古代,确实有不少大夫尝试过这个方法,或许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某个大夫瞎猫碰上死耗子,用这个方法救活了患者,大家纷纷效仿。
但大夫们并不知道其中原理,便以为霉种或可抵御风毒,只是能不能存活得听天由命。
直接涂抹霉种,只有极小的几率能够救活病人,更多的可能是感染更甚,死得更快。
这是赌命。
陈川柏沉叹一声:“确有此事,不过此法能救之人屈指可数。”
他本人并不愿意效仿此法。
楼喻忽然兴致勃勃道:“既然此法有一定的效用,说明其中必定存在一些救治病患的原理,若是咱们能够参破其中原理,岂非造福万民?”
“殿下,您的意思是……”陈川柏既惊又喜。
楼喻笑道:“不如,咱们就从霉种入手?”
陈川柏起身就是一拜:“殿下心怀苍生,老朽岂有拒绝之理?”
不论这种尝试能不能实现,他都要为天下苍生感拜殿下的心意。
殿下属实令人钦佩哪!
制取青霉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楼喻召集陈川柏、陈玄参、霍琼在内的一众医者,齐聚化工厂内。
在建设化工厂时,他特意让人造了个实验室出来。
里头一应玻璃器皿整齐摆放,皆已用沸水煮过。
“玄参,阿琼,想必陈老已跟你们提过,咱们以后就在这间实验室里研究如何治疗风毒入侵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