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喻:“……”
这人怎么回事?气势摆那么足干什么?
霍延在离桌案一步外停下,极有分寸。
两人沉默对视半晌,楼喻先败下阵来。
他假装漫不经心问:“何事?”
霍延凝视他眼下青色,忽然语出惊人:“请殿下恕我逾越之罪。”
“……”
楼喻诧异:“你在说什么?”
“霍某有罪,但还请殿下顾惜自身。”霍延眸色诚恳,“冯大人说您近日又常常失眠,担心您伤身伤神。”
楼喻桌案下的手微微握紧。
“我失眠,为何是你有罪?”
霍延毫不逃避:“殿下厌我逾越之举,不再让我助您安眠,是我之过。”
二人皆为心思通透之人,每一个举动背后的深意,彼此都心知肚明。
是以,楼喻自上次按矫后不再叫霍延,霍延也就极少出现在楼喻面前。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
楼喻被这个直球搞得心绪狂乱,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
内堂陷入凝滞又逼仄的沉寂中。
直到魏思来汇报工作,才将两人从这种诡异的氛围中解救出来。
霍延没像以前那般避嫌退出,而是站到一旁。
似乎只要楼喻不开口,他就不会动一般。
魏思心思玲珑,感受到内堂气氛异常,一点废话都不敢说,快速汇报完工作,忙不迭退出去。
踏出内堂后,他隐约听到殿下的一声轻叹。
楼喻望着倔强的霍延,终究是狠不下心:“罢了,今晚你来东院。”
霍延眉心一松,“谢殿下。”
巳时初,霍延准时来到东院。
同上次不一样,他这次依旧穿着白天的军服,眉目疏淡,目光低垂。
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与上次的意态风流判若两人。
他虽然才十七岁,浑身上下却已寻不到丝毫稚气。
十七岁的庆军统领,合该是这般惊才风逸的模样。
楼喻见过不少出色的人物,却无一人能与霍延比肩。
他终于下定决心挑开。
“霍延,我并非怪罪你,我只是精力不济,无暇管顾其它。”
楼喻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这些事情已经占据了他太多太多的时间,耗费了他太多太多的精力。
他已经没有空闲去谈情说爱。
如果他只是因为一时新奇,或只是因为那么一点点的心动,就贸贸然答应,那是一种不负责任。
楼喻的真诚溢于言表。
霍延听出来了。
他眉目陡然温和下来,凛冽的气势散去,唯余几分骨子里的倔强。
“乐只君子,万寿无期。殿下不必在意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