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难兄难弟,每天只能说说话聊表慰藉。
赛耶透过帘帐的缝隙往外看,跟阿布图说:“昨晚下雪了,我看到外面都是雪。”
“我也看到了。”阿布图平静道。
赛耶叹口气:“左贤王,你说他们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咱们抓到东部草原来?”
阿布图一路被套头,赛耶却没有。
他知道这儿是东部草原。
阿布图垂眸:“乌帖木说有人跟他做了交易,换我性命。”
“会是谁?”赛耶不解。
阿布图只是心地仁厚,不是傻。
他问:“想想你近期救过谁。”
赛耶愣了一下,蓦地瞪大眼睛:“盛国使团?!”
他之前率部驱赶狼群,救了使团一次。
赛耶皱眉:“使团中那么多人,会是谁跟乌帖木做交易?”
阿布图问:“你了解盛国行政版图吗?”
“不了解。”
阿布图目光灼然:“东部草场与庆州只相隔一个吉州,而楼世子,就是庆州的世子。”
赛耶:“……”
所以是楼世子跟乌帖木做交易,救了左贤王?
“他真有这么好心?”
阿布图摇首失笑:“好心有,但更多的恐怕是为了布局。”
他跟赛耶细细分析:“他救我一命,便已回报了恩情。他将我带到东部草原,护我周全,恐怕是想让我走乌帖木的旧路。”
楼喻可以与乌帖木合作干掉他父王,必然也可以联合他干掉以后的乌帖木。
阿布图由衷笑了:“赛耶,你看,盛国人真的很聪明。我一路上想了很多,终于想通了父王、阿巴鲁和楼世子各自的谋划。”
刺目的雪色钻入帘缝,照在阿布图英俊的脸上。
他目色深远,带着些向往。
“赛耶,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
赛耶诧异:“学什么?”
阿布图意志坚定:“学中原文化。”
“左贤王,咱们学了中原文化又有什么用呢?不还是被人掳到这里了吗?”
阿布图道:“因为咱们只学了点皮毛,画虎不成反类犬,咱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将骨突王、阿巴鲁和楼喻三人的谋划一点一点讲给赛耶听,听得赛耶的嘴巴越张越大。
听完整场布局,赛耶人都傻了。
他忍不住道:“您这些都只是推测。”
阿布图笑回:“等楼世子来了,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他会告诉你?”
“会的吧。”阿布图郑重看向他,“赛耶,以后我不再是左贤王了,你就叫我名字吧。”
赛耶却道:“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左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