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做个梦都能魇住,那得是什么可怕的梦啊。
而今皇嗣尚未诞生,汤诚自然不可能让楼秉出事。
他问:“可请太医瞧过了?”
“正是瞧了太医,才耽搁了上朝的时辰。”
汤诚道:“那陛下今日可还会上朝?”
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内侍的高喊:“陛下驾到——”
楼秉面色苍白地踏入殿内,一边上台阶,一边晃着脑袋,俨然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他坐上龙椅,朝臣尽数跪下行礼,唯有汤诚只行了半跪之礼。
楼秉虚声弱气道:“都平身吧。”
身旁内侍适时开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臣们当然有事,一个接着一个地捧着笏板出列。
他们废话连篇,讲的都是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正经事一个都不敢碰。
楼秉俯视殿中的朝臣们,黑沉沉的眸子透着几分阴郁。
他忽然开口道:“这些事先放放,朕头疼得厉害,脑子里似乎总有人嗡嗡嗡地说个不停,是不是被你们念叨多了,产生了幻觉?诸位爱卿,朕这头疼的毛病该如何治啊?”
有人出列:“应是陛下休息不足,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啊!”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保重龙体”。
楼秉心中冷笑。
嘴上说着让他保重,可明知汤诚害他,真正愿意站出来的又有几人?
一群道貌岸然的蠹虫!
早朝结束后,楼秉因为头疼,在内侍的搀扶下回寝殿休息。
寝殿内外皆有耳目监视。
大概一炷香工夫,楼秉突然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眼眶通红,面容悲戚,整个人披头散发,魂不守舍。
内侍立刻进来询问:“陛下又被魇着了?奴让人去叫太医!”
片刻后,太医来了。
替楼秉诊脉后,还是那句话:“陛下许是忧思过度引起的梦魇。”
楼秉怒色道:“就没有解决的法子吗?!”
“微臣给陛下开一副安神的方子。”
“滚!”
然而,安神的药剂也没用,楼秉晚上睡觉时再次被魇住,睁眼后整个人显得尤为诡异。
太医来时,只听楼秉幽幽说道:“朕见到先帝了。”
内侍和太医全都吓得跪地不起。
“朕还听到先帝骂了朕。”
“……”
殿内一片沉寂,只闻粗重颤抖的呼吸声。
楼秉嗓音嘶哑,语调诡异,面色苍白如鬼魅,在昏暗的殿中,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太医心里咯噔一声,陛下莫非是犯了癔症?
长久的压抑下,陛下忍无可忍以致于发了疯,并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