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让他们母子见面,可锁住日后长大,万一对此芥蒂,她多委屈。
“娘,他是咱老徐家的孩子,不管啥时候,他姓‘徐’、不姓‘周’。可到底周氏生他一场,让他见一见,咱们再告诉他,总比日后告诉他,他心存疑惑要强。”
“咋就心存疑惑呢?”耿氏不信,但却比刚才的态度好一些。
拉着儿媳妇的手,语重心长道:
“琬儿啊,在大户人家,如果生母不做法,孩子都是养在老夫人身边。锁住往后念书、明事理,相信他会……明白的。”
“明白固然是好,可万一不明白呢?”丁琬问着。
有些事儿,不是避免就能不发生,什么都有个“万一”。
而且……婆婆怎么对大户人家的事儿,那么知道,那么了解?
耿氏瞅着儿媳,还是不死心的说:
“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就是不想让他去,最好你也不去。”
“娘,村里人多嘴杂,一年、两年没人说,往后谁也说不准。与其到时候孩子怀疑,不如现在就让他去见见,咱们也直接告诉、不瞒着。”
“才五岁,能懂吗?他”耿氏很怀疑。
“不懂也告诉,慢慢会自己想明白的。”丁琬坚持。
耿氏见她这般态度,想了想,叹口气,说:
“也罢,反正这孩子以后是你的,怎么教、怎么管,你来便是。先说好,弄巧成拙,看婆子我跟你算账不。”
丁琬闻言忙不迭颔首,亲昵的靠着她的肩头,道:
“谢谢娘。”
耿氏无奈的拍拍她的脸蛋,喃喃地说:
“要不是打小看着你长大,你以为娘能这么做?”
丁琬上扬嘴角,大言不惭的道:
“所以我才敢跟娘撒娇、辩驳啊。外人看咱们是婆媳,可我知道,娘把我当闺女。”
“就知道说好听的哄我。”耿氏娇嗔。
不过却也满足的颔首,歪头靠着她的发顶,说:
“还记得你五岁那会儿,天天跟在二年屁后往。又一次来家,我在蒸包子,你这丫头瞪大眼睛就瞅。当时我逗你,想吃包子就得做我儿媳,你二话不说就拿了包子,不住地点头。”
“一晃,你来咱家两年,可咱们相处,却是十余年。娘中意你,也心疼你。你说说你,咋就一根筋,做闺女多好,做儿媳就得守一辈子,太难了。”
丁琬满足的坐直身子,看着她,轻声的道:
“娘,我不觉得苦,也不觉得难。能做二年哥的媳妇儿,让他宠在心坎儿里,我高兴。做你的儿媳,让你当闺女疼,我更满足。”
“你啊,真是懂事儿的让人心疼……”
婆媳二人说着陈年旧事,有甜蜜,有感慨,有辛酸,有无奈……
转天吃过早饭,丁文海早早地把板车支好。
丁文江去学堂教课,看着弟弟,走过去,道:
“一会儿帮忙跟琬儿一起去,县衙大牢那个地方阴森森的,她一个丫头带孩子,没有男的在终究不好。”
丁文海连迟疑都没有,不住地点头,说:
“大哥放心吧,这不用你吩咐。”
丁文江高兴,拍了拍他的肩头去学堂了。
柳氏追着赵氏出来,把荷包塞给她,道:
“看你,客气啥。你弟弟跟我弟弟有啥区别?订亲是大事儿,我添个喜。”
赵氏不好意思,看着妯娌,难得笑着说:
“嫂子这么急干啥,等成亲了再给也一样嘛。”
“哎哟,不是外人,早给晚给都可以。”柳氏边说边挥手回院。
赵氏掂量着荷包,美滋滋的拉着小儿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