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玮自从回来,就没有说过话。
到时候吃饭,平日就把自己圈在西屋。
除非如厕,否则绝不出屋。
丁珏每天会过去瞅一眼,丁翠兰下工也去看一看。
能做的也就如此,至于其他,得等丁文海他们父子回来再说。
不管丁玮曾经做过什么,遭了那么大罪,都会动恻隐之心。
丁母也不再那么对他严苛,每天吃饭,特意吩咐给他做个小灶。
光吃粥没啥营养,特意杀了一只大公鸡给他,每天做一些。
一晃中秋过去了。
今年光景不好,各家地里粮食都欠产。
土庄子因为有酒坊的缘故,再加上丁文江是举人,在他名下挂了不少田产,所以土庄子的税粮,教的还算可以。
其他村收税粮,就别提了,
难上加难,说是有的里正愁的头发都开始掉了。
冯家屯遭灾,更是直接闹到了县衙,非让衙门给个说法。
还威胁说如果不给,就要往上找,去府城。
闹腾好些天,最后卓县令终于受不住,把带头闹事的抓起来。
还把去府城的唯一官道封锁,派人进行排查。
黑了白天都要站岗,就怕有灾民去了府城,给他们带来麻烦。
遭灾可以理解,都减免了税粮,还要咋样?
“……反正我觉得冯家屯这次的事儿,闹得没理由。当初咱给送馒头,那帮村民啥样咱可都看到了。你还提醒他们收粮,可他们呢?一个一个,谁动弹了?现在知道慌了,早干啥去了。”
丁翠兰一向快人快语。
本就看不惯,如今听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更加生气了。
再加上柳汉章跟他们又有亲,情感上就站在了衙门这边。
丁琬看着气呼呼的小姑,轻笑着道:
“咋还把你气够呛?算了,跟咱没关系,你也别闹心了,啊!”
“能不闹心嘛。这就是没脸没皮。”丁翠兰噘嘴,一脸不悦,“也不知道谁传的,说大哥是举人,这会儿居然袖手旁观,鱼肉乡里,愧对村民。”
哎哟,这话就不对劲儿了!
丁琬蹙眉,面色微沉的道:
“哪儿听来的?”
“昨儿嫂子去赶集,听到的。我猜八成就是赵家传的。小玮被卖,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没有证据,这话就有些臆断了。
“不管谁说、咋说,咱们没抓到,就只能忍着。除非抓到,那就不一样了。至于赵家……恶人自有恶人磨,别理他们了。”
听侄女意这番,丁翠兰起身,道:
“唉,也就你能沉住气。我是不行,我去看看洞子菜。”
“小姑,这有啥沉不住气的,你坐会儿,别过去了。”
“不得,待不住。咸肉你抓点儿紧,别囤着,库房都快满了。”
看着说走就走的小姑,丁琬无奈的摇摇头。
心软、冲动,但很真实。
母亲前些日子还特意吩咐她,让她适当给小姑排找一下县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殊不知她家小姑这么好,谁配、她都觉得委屈了亲姑姑。
不过库房的咸肉,的确该找买主了。
想到这儿,丁琬起身,去库房找赵海林。
他一直都在平故县做工。
酒坊开工后留在家里,守家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