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脱鞋上炕,柳氏拿出来不少鞋样子。
边摆边说:
“今儿初九,不忌针,帮娘多做几双鞋出来。你爹正月十六就走,我准备的不一定够。”
丁琬闻言颔首,闲来打唠的问:
“娘准备了多少双?”
柳氏闻言上炕,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放在炕上。
丁琬打开一瞧,傻眼了。
这还不够?
“一,二,三,四……九,十,十一。娘,足足十一双,还不够吗?”
柳氏摇摇头,长舒口气,道:
“一个月两双,从正月到十月,那得二十双,还差九双呢。”
丁琬咽了下口水,十分想提醒一下母亲。
他爹爹是去进京赶考,不是下地干农活。
农忙的时候,一个月两双鞋子正常。
亲爹上京坐马车,怎么可能会……
只不过这话她没说,就陪着母亲做。
夫妻二十余载,他们就没分开过。冷不防父亲去京城,母亲惦记也是应该。
丁琬穿针引线,拿着袼褙做鞋,道:
“娘,只要不是逢三、四、八,忌针的日子,我都会给我爹做。一会儿我拿走五双,您少做点。”
“好,还是我闺女知道疼我。”柳氏满足的说。
农家正月有讲究,叫三寡妇、四绝后,初八缝针倒开花。
意思是这三天不能动针,正月动针,属利器,容易破坏一家里的财运、福运等。
丁琬手快,缝好一面后,咬断针线,道:
“娘,初十我要出去,三舅也会过来,不过三舅应该没时间来你这边。”
柳氏闻言颔首。
“生意上的事儿我不管,你们甥舅二人自己弄。有一样啊,不能让你三舅喝多,他酒量一般。”
“知道了娘,我也不喝的。”丁琬急忙表态。
娘俩边说边坐,丁琬做好一只鞋,把剩下的拿走,回家去。
总不好一直在娘家,作坊那边还得去看看。
出了东跨院,正好丁槐跟徐致远在玩。
丁琬想起那日程豹说的事儿,冲他们俩招招手,道:
“骑马去趟柳家屯,跟我姥说一声,就说程家同意了,让她把八字拿过来。合完没问题,程家就去提亲。”
“知道了。”丁槐点头,带着徐致远兴冲冲的套马。
丁珏闻声也要去,丁文江从上房出来,大手一挥,直接让三个孩子一起去。
大白天的,又是骑马,平坦官道,没问题。
丁琬抱着东西没有回家,先去了作坊。
谈事屋内,丁翠兰跟顾芷伊在对账。
以顾芷伊的才学,这点账对她来说,还是信手拈来。
丁琬坐在一旁继续做鞋。
丁翠兰见状,纳闷的道:
“给大哥做的吗?”
见侄女颔首,丁翠兰蹙眉又道:
“我年前给做了三双啊,嫂子手里也有,足够了吧。”
丁琬耸耸肩,无奈的看着亲姑姑,道:
“不够!我娘说得二十双!”
“啥?!咋那么多?下地干活吗?不就走十个月嘛。”丁翠兰无语。
不过也没看热闹,伸手拿了一双,帮忙做。
丁琬没解释什么,一边做活儿一边看着顾芷伊,不住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