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被士兵带进军营,穿过一排排帐篷,继续往南走。
具体去哪儿不清楚,他不说,她不问。
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士兵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女子,道:
“徐娘子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问啥?”丁琬挑眉,不解的看着他。
这般架势,反倒是让士兵有些不知所措。
挠挠后脑勺,憨笑着道:
“就是问问我带你去哪儿啊!从来这儿开始,我就带着你穿军营,你都不好奇的吗?”
丁琬闻言轻笑,不在意的摇摇头,道: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反正你不会把我怎么样,没什么可担心的。”
士兵听到这话,嘴角狠抽,嘟囔了一句“你还挺自信”,便继续往前走。
丁琬看着走在前面的士兵,嗤笑着摇摇头,没有吱声。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她带走,她若是有什么意外,车队那么多人的嘴,想堵可不容易。
更别说还有丁翠兰跟安辰呢。
另一方面,她是高粱酿的酿酒师,就是主帅要动她,也得掂量掂量。
这点自信若是没有,不白混了?
隐约听到了琴声,丁琬蹙眉,觉得有些浮夸。
见面就见面,弄得这么隐秘、高调,图啥?
她对音律精通,但对琴有着不可描述的厌恶!
前世在京城开茶楼,从上到下,全是她自己操持。
从桌椅到茶叶,再到茶具,然后是琴师。
她打造个不一样的茶楼,把说书先生替换成琴师。
当时那个琴师,是获罪的大户人家的小姐。
她疏通各种关系,把人弄回来,以诚相待。
可最后,她跟一个商队头子跑了,连个信儿都没有。
至今想想,她都觉得是耻辱。
毕竟一向热情给了狗,换谁都会不舒服。
其实,她明说也不是不可能,可偏偏用了最伤人的法子。
“徐娘子,这琴声如何?难得我们主帅今天有雅兴呢。”
丁琬听到这话,敷衍的“嗯”了一声,道:
“听着像那么回事儿,不过小妇人是村妇,不懂这个。平日都是锅台、酒坊两头转,哪有闲情逸致听曲儿。”
士兵嘴角狠抽,心里一阵慌乱。
能把自己说的如此不堪,好像也需要勇气呢。
越走近,琴声越响。
婉转,悠扬。
可惜丁琬压根不听,低头数着步子。
等她再次抬头,眼前是一片树林,林子里有一位身着白衣的人,在那里弹琴。
旁边点着想,有茶具。
啧啧啧……
真能嘚瑟!
丁琬看过之后,除了这个评价,没有旁的。
当然,也不敢说出来,怕挨揍。
士兵停下脚步,丁琬也跟着停下脚步。
见她这般,士兵比划出“请”的手势,说:
“徐娘子里面请,主帅在等您。”
丁琬看着里面的人儿,深吸口气没有进。
反而看着他,挑眉问道:
“小哥儿,你可知主帅找我干啥?”
士兵老实的摇头,没有作答。
“徐娘子,请!”
得,问是问不出来了。
丁琬耸耸肩,整理下衣服,大大方方的迈步进去。
春天到处都是绿,尤其是树林里,地上都是野菜。
丁琬并不着急过去,蹲下身子瞅着地上的野菜,好像这个东西比琴声更加吸引人。
林子外面站着的士兵见状,嘴角狠抽,对这位大名鼎鼎的徐娘子,表示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