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见状,往她身边蹭了蹭,拉着她的手,说:
“先别急着哭,咋回事儿说说。到这儿就是娘家,你哥虽然不在,可有嫂子呢。嫂子当年跟你成亲,还是你极力坚持,嫂子都记着。”
徐氏活了将近半辈子,对待亲情,会有浓重的眷恋。
听到耿氏这番话,顿时忍不住,扑进她的怀里,放声痛哭。
原本吃糕点的铁锁,把糕点放在桌上,双眼通红。
丁琬担心吓着了孩子,伸手把他搂过来,看着张喜燕问:
“燕子,到底咋回事儿,出啥事儿了?”
张喜燕红着眼睛,长舒口气,道:
“是我大姐夫。年后三月非要做啥生意,我大姐回家说的天花乱坠。我娘懒得理,就去我家小住。我爹扛不住我大姐跟我姐夫的胡言乱语,就把家里的钱拿出来了。”
“本来我大姐还想去找喜年要钱,不过被喜年两口子给回绝了。为这儿,我大姐还生气了。我娘回来,除了那点棺材本,啥都没有了。我娘担心啊,就去我问大姐夫准不准称。”
耿氏听到这儿,冷“哼”一声,道:
“这还用问?那纪三胖子还能说不准成?”
张喜燕点头,继续又道:
“大姐夫中秋肯定连钱带赚的一起给送回来,还跟我娘要棺材本。我娘说没有,就这么多。”
丁琬点点头,看着哭的伤心的徐氏,心里庆幸她还算有点脑子。
至于徐家这姑丈……不能说没脑子,就是太聪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人坑了。
“到了中秋,我大姐两口子都没有露面,我爹就慌了。去纪家找人才知道,姐夫他中元节过了就走,一直都没有回来。我大姐生了闺女,在婆家不的脸,反正……唉!”
耿氏看着怀里哭泣的徐氏,不用问也知道,那钱肯定没有了。
丁琬瞅着张喜燕,问:
“当时你姐夫借钱,没跟你们借吧。”
“没有。”张喜燕摇头,随后又自嘲的笑了笑,道,“我们家那点东西,他哪看得上。我爹年轻跟人家出过海,就攒了那么多,现在全都没了。”
“每天就坐在炕上吧嗒烟,也不说话。我怕我娘想不开,就跟小弟商量一下,然后我们一起来舅母这边散散心。走之前,娘把家里的大权,都交给了喜年两口子。”
丁琬听到这话,点点头。
耿氏拍着徐氏的肩头,说:
“别哭了,有人就有钱。再说了,咱们这个岁数,有多少还不是孩子们的。你交出去也好,日后清闲,给他们小两口做做饭,洗洗衣,照看照看孩子,算啦。”
徐氏抱紧耿氏,一边哭一边道:
“嫂子,我不是心疼这些钱,钱无所谓。我是……我是伤心啊!我是她娘,她亲娘。她虽然嫁在县里,可过得都不如燕儿。”
“我明里帮、暗里给,我给出了个冤家啊!我去问她,她说我眼里只有钱,没有他们。我……我心寒啊!嫂子,我难受啊……呜呜呜呜……”
耿氏什么都不能,只能抱着她哄。
丁琬俯首看着怀里的铁锁,小家伙抽搭抽搭,也要哭了。
再搁这屋呆一会儿,孩子肯定的哭。
本来出门就上火,可不能再让他哭了。
抱起孩子,冲张喜燕使了个眼色,三个人出了屋子。
来到隔壁丁琬的房间,关门的一刹那,正房传来了徐氏放声痛哭的声音。
说白了,刚才还是因为有他们在,一直憋着。
把孩子交给张喜燕,丁琬脱鞋上炕放被。
等把褥子铺好,这才把孩子放上面。
“燕儿,咱们躺着说话。”
张喜燕见她躺下了,点点头,也脱鞋上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