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见官了?”
“见了。”丁槐点头,“不过没事儿,大小姐没犯法,见官也没啥大事儿。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
何宏志深吸口气,没再拦阻。
回到正房,看着西屋亮灯,抹黑回东屋躺下。
儿子睡在炕梢,微鼾。
他自己则把衣服脱下,钻进被窝,等着。
一炷香后,张喜燕从西屋回来。
“咋样,还是要走?”
张喜燕一边脱鞋,一边不忘“嗯”了一声。
脱去外衣躺下,叹口气,道:
“说是不大喜欢北屿,再加上她小姑成亲在即,她打算带丁家姑奶奶去府城办嫁妆。”
何宏志闻言嘴角狠抽,幽幽地道:
“办嫁妆都去府城,老丁家真有钱啊。”
“是啊。”张喜燕枕着他的胳膊,呢喃着道,“咱们也好好做事,争取日后让儿子去府城念书。”
何宏志听到这话,充满干劲儿,不过却也不忘正事儿。
“给丁家的添妆礼,你都准备好了没?”
“放心,放心,早就备下了。”张喜燕点头。
翻个身,平躺在炕上,又道:
“我给她做了一对鸳鸯戏水的枕巾,还有两对包袱皮,三尺红布,三尺锦缎。”
“就是嫂子给咱的那个锦缎?”
“那不是。”张喜燕摇头,“我跟咱娘搁喜年的霞坊买的。她三尺、我三尺。”
“那能要钱吗?”
张喜燕心里满足,不在意的道:
“不让他赔钱就是了。你放心吧,你小舅子挺聪明的。”
何宏志憨笑着“嗯”了一声,说:
“我就不想占人家便宜。哪怕是亲戚也不成。”
张喜燕了解丈夫,捏了捏他的脸颊,道:
“是是是,你高风亮节,快睡吧。明儿一早我包饺子,让他们吃完再赶路。”
“好。”何宏志抽出胳膊,把脸儿埋在媳妇儿的颈窝处,闭上眼睛。
东屋这边安静了,西屋那边“烙饼”了。
丁琬不停地来回翻身,脑子里全都是徐永涵的面容。
耳畔也全都是他的“我都已经解释了,你还要我咋样”的话。
终于,丁琬坐起身,不再勉强自己。
穿上衣服,小心翼翼的打开西屋门出去了。
丁琬低头往前走,也不知道具体要干啥,反正就不想睡。
“姐,你睡不着了?”
丁槐的声音传来,让丁琬瞬间抬头。
看着少年,她轻笑耸耸肩,道:
“你咋也没睡?”
“知道姐肯定睡不着,所以我也就出来转转。”说着,指外面的主路又道,“我陪您出去走走?”
丁琬看了眼正房,又看了看外面,点点头。
村里的主路,当初盖酒坊时,就提前把路修好了。
即便阴天下雨,板车拉货也不会陷车。
二人并肩走,没有坑坑洼洼,走的特别平坦。
“姐,今天那个徐将军,真的没有欺负你吗?”
“没有,他不敢。”丁琬摇头。
见他一脸惊讶,笑呵呵的又道:
“他好歹是将军,咋可能欺负我一个寡妇。我不过是不喜欢听他说话罢了。”
丁槐毕竟不是徐致远,这么蹩脚的理由,他不信。
可人家不说,他就不问,这是本分。
“既然姐不喜欢听他说话,日后离远点就是了。”
“嗯。”丁琬点头,轻笑着呢喃,“反正日后也没机会见,就这样吧。”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丁槐听得,还是说给她自己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