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吧。”耿氏颔首,靠着火墙幽幽的说,“你不带他,他也得想办法跟你去。你当他还是小时候呢?说不让去就乖乖听话。”
徐致远耸耸肩,给了丁琬一个“我就如此”的表情。
耿氏瞅着,无语的又道:
“现在想想,‘艺高人胆大’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瞅瞅咱们家的这个,给他个二踢脚,都能窜天上去。”
“奶,我哪有那么厉害。”徐致远忙不迭摇头。
丁琬好笑的清了下嗓子,说:
“再等等,反正离月底还些日子,不着急的。”
“是啊,到底啥样,总得给个说法,不管啥前儿。”耿氏附和。
徐致远瞅着自己写的那几个字,团了起来,不好拿给丁琬。
心不静,写的字也就不顺,怎么好献丑?
……
土庄子经历一次暴民后,周围的几个村落,陆陆续续都有了这个情况。
到最后,县衙不得不出动衙役,在官道巡查。
这一巡查不要紧,每天都有板车往县衙义庄拉尸体。
这下不用去官道看了,在自家村头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丁琬心里害怕,更多的是担心。
这么多的尸体拉走,那没有音信的人呢?
他们又在何方?
丁琬知道,她不能再等,至少她现在等不了。
匆匆回到酒坊,跟丁翠兰交代些事情,便让赵岩赶车打算去县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去县里能找谁,反正在家呆着跟出去,肯定还是后者能让她舒服一些。
丁翠兰急匆匆追出来,拽着她,道:
“我不可能让你走。”
丁琬还算平静,笑眯眯的瞅着她,说:
“小姑,我得去县里问问情况。总不好这粮食借出去了,都多久了,咋还石沉大海?”
丁翠兰仍旧不依,把赵岩支走后,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啥去。你去县里能找谁?你肯定到县里就往南走,去蛟阳县。我告诉你,现在雪大,官道封没封不清楚,但这么多的暴民,你小心人家把你生吞活剥烤了吃。”
丁琬无语的摇摇头,说:
“哪有那么惊悚,你别老吓唬人。”
“我这是吓唬你吗?我这是提醒你!”丁翠兰强调。
声音有些大,惊动了库房忙碌的人。
拽着她往外走,出了酒坊后,说:
“算我求你,你可别闹了。前些日子二嫂又哭又闹还嚷嚷着要走,你咋劝的?你这要是前脚走,她后脚就得跟上去。到时候二哥、大哥回来,我哪儿给他们人?”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那天回家,你爷、你奶怨你,我都清楚。可这事后他们自己也说,根本怪不得你。如果换做他们,也会让二哥去问问。再说了,丁槐、丁珏可都会功夫,二哥肯定没事儿。”
“既然没事儿,二叔咋还不回来?”
丁翠兰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
丁琬见状叹口气,摇摇头,说:
“小姑,你安慰我、让我宽心的好意,我领了。你让我出去,我真的挺不住了。”
“那你婆婆呢?这个酒坊呢?你刚才交代的话,明显是再给自己交代后事呢。”丁翠兰提醒。
说啥都不能放她出去,否则出啥事儿,谁也不清楚。
“你别忘了,你姥姥那边,也在水深火热呢。今年蝗灾,他们的果木全都没了,一年的指望啊。你不给粮食了?”
“他们粮食够吃!”
“够吃你就不管了?”丁翠兰挑眉。
大有一副“你敢说不管,你就不孝”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