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坊,院子里的桌椅已经撤掉了。
大家该上工上工,该收拾收拾。
府尹大人跟着一起酒队一起走了,卓然跟柳汉章他们并没有。
丁琬跟谭瑶在谈事屋里,泡一壶上好的茶,几人坐下,边喝边聊。
中午吃的有些腻,喝茶清清胃,鼎好。
卓然喝了一盏茶后,看着丁琬,道:
“今日你这么做,他日上京,可想过咋办?”
“想过的。”丁琬颔首。
他是好心,她不能不领情。
“我已经想好怎么应付宫里,反正只要我规规矩矩,就算祸从天上来,我相信公道在人心。”
谁都不是缺心眼,她能支撑这么大的酒坊,自然也有自己的手段。
卓然点点头,放下茶杯,又道:
“走之前,你会不会去蛟阳县?”
“不会。”丁琬摇头,“我爹他们回来。”
“回来?啥时候?”
“这……”丁琬迟疑,没有往下说。
丁现是她堂弟,成亲这样大的事儿告诉了,人家是来还是不来?
柳汉章看出了外甥女的迟疑,急忙找不着道:
“家里有些私事,大人就别问了。”
卓然见状,点点头,道:
“既然这样,在下便不问了。令堂何时回来烦请告知,在下想设宴款待,为当日的误会,请罪!”
还是赈灾粮的事儿。
丁琬点点头,没有拒绝。
“好,到时候我爹回来,我会让小厮去县衙告知。”
“一定。”
“好。”
卓然得到回应起身,微微拱手,说:
“既如此,我们回了。你这边有事儿就说,肯定尽力办到。”
“行,我送您。”
丁琬说完,笑着把他们一起送出了酒坊。
回到谈事屋后,谭瑶拿出名册、算盘。
这一次分钱,不分管事、做工,一视同仁。
常嬷嬷从家里把散碎银钱划拉个彻底,拿过来后,道:
“夫人,六十五两,差了十三两。”
丁琬闻言点头,不在意的说:
“没事儿,那就分六十五两吧。至于剩下的十三两……家里有孩子的,就给置办一套纸笔,让他们等等。”
谭瑶一听这话,扒拉她一下,说:
“你疯了,那得多少钱啊。你别赚了些钱就手散,哪能这样啊。”
一套纸笔最次,也要四钱多银子。
买的多,或许还能便宜一点,但绝对不会少于四钱。
每个人分,也就能分不到三钱罢了,这……
丁琬不在意,摇摇头,道:
“二婶儿,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葡萄酿的确让我赚了,我总不能忘了大家伙的付出。”
谭瑶见她心意已决,不禁长叹口气。
典型的农家妇人想法。
我好,大家也得跟着好。
怎么就不想想,如果不她,那些人怎么可能过上现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