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丁琬也不傻,不管送的是什么东西,真要放大,也说不清楚。
但做棉鞋这事,她没错。那她就把它放大,堵住悠悠众口。
福海颓败的耷拉着脑袋,已经放弃提醒。
这女人作死,他也没有办法。
暗房内的三个言官,此时此刻,汗颜、后悔,更多的是后怕。
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只怕他们会步入舒庆羽的后尘啊!
至于皇上,面无表情,看着很是倔强的女人,内心佩服。
终于明白为何太子想把酒承司交给她。
这样敢说敢做,直不楞登的女子,的确是好掌控、看透的。
正琢磨——
“太——子——殿——下——到——”
抑扬顿挫的声音,让福海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这位祖宗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太子大踏步进到偏殿,瞅都没瞅丁琬,走上前行礼,说:
“父皇。”
“这么早就回来了?谁给你的信儿?”
太子也没有隐瞒,规矩的回答:
“是儿臣身边的人。”
“那你要说什么吗?”
“儿臣是有话说,不过徐夫人也该罚。刚才她的话,儿臣在外面听到了。如此没有规矩,应该再让她抄写《女德》、《女戒》。”
皇上抬头,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道:
“你真这么想?”
“是。”
“理由呢?”
“女子为人当收敛,不该锋芒毕露。哪怕说的是正确的,也不该如此苍白的掀出来。至少得给参本的大人,留一块遮羞布。”
本来丁琬很生气,毕竟这货让她抄书、罚她。但这会儿听到“遮羞布”三个字,顿时让她舒坦了。
果然是太子,说话骂人都比她有水平。
想到这儿,恭敬地磕头认错,说:
“是,殿下说的对。臣妇农家出身,直来直往惯了,跟这些精明的大人,根本没法比。做错还要遮羞布,明儿臣妇去布行扯一匹给他们。”
“……”
“……”
殿内父子看着打着“农村出身”旗号、敢说敢冲的女人,顿时默契的摇摇头。
扯一匹,亏她说得出口。
皇上轻咳两声,随后挥挥手,道:
“行了,朕今日不过是问问你罢了,既然你事出有因,殿内也没有旁人,这事儿就算掀过去了。不过那些孩子的棉鞋,不能让你们自掏腰包。你这女人啊,该给你男人省点钱,他白手起家,就那么送,改明儿自己都得送了。”
丁琬规矩的“哦”了一声,算作回应。
跟刚才咄咄逼人的丁琬,简直是判若两人。
皇上见状,叹口气,道:
“行了,你回去吧,此事就这样,不许声张。至于你说的一批遮羞布,留着给孩子们做棉鞋吧。”
“是,臣妇告退。”丁琬恭敬的起身,被福海引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