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又何尝不知道躺靠费腰?
可平躺就胸闷,她也没办法。
掀开被子下地,边走边叹气的道:
“这已经很好了。平躺着胸闷难受的不行,这样我还舒服一些。”
说话间,已经坐上躺椅,用手摸了摸铺的毛毡又说:
“好在这个你续的很厚实,躺着软和,睡着不累。放心吧,没事儿的。”
婆子见状,面露难色。
小心翼翼的把人扶着躺下后,不安的道:
“老夫人,您听奴婢一句劝吧。这事儿还是让老爷、夫人……”
“我再说一次,如果你让他们知道,你就别怪我不顾主仆情谊。”
耿氏强硬的打断她的话,杏眼圆睁。
婆子见状,情不自禁的打个激灵,不敢再说。
耿氏翻个身,背对着她,又道:
“我的身体我清楚,不用你搁这儿提醒。好生操持院子才是你该做的事儿!退下吧。”
“是。”婆子颔首应下,屈膝行礼。
转身把屋里的蜡烛吹灭,小心翼翼退出屋子。
屋门关上后,耿氏长叹口气,放松了自己。
以她目前的状态,现在是过一天少一天。
如果被两个孩子知道她有病,那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找郎中来看。
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时候,没有时间浪费在没有异议的事情上。
至于孙子致远,丁琬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的重视,比周桂花那个亲娘还要上心。
她不慌,一点都不害怕。
慢慢闭上眼,脑子里又是父亲年轻的样子。
一身铠甲站在院子,把她抱起,面色黝黑,笑的时候露出白牙……
……
丁琬回到主院,徐永涵已经洗过澡了。
酒也醒了大半,正在床上看兵书。
没事儿时,他就喜欢看兵书。
也真是奇怪了,让他看胖的看不进去,唯独这个可以。
见媳妇回来,放下书、下地相迎。
搂着她肩头,低沉的问道:
“咱娘睡了吗?”
“没有,等咱俩来着。”丁琬摇头,抿唇又道,“下次咱得回来早点儿。不然咱娘不放心。”
“好。”徐永涵点点头,拥着她来到水盆前洗漱。
水温刚刚好,正合适。
等丁琬洗漱好后坐在梳妆台前,又道:
“哥,你抽空问问殿下,是不是给咱娘安排的事儿太多了?我瞅着娘的脸色不怎么好,挺累的。”
徐永涵顿了一下,随后拿起篦子回应道:
“最近是挺忙,好像他们在部署,只等大考以后让娘重回耿府。”
丁琬深吸口气,有些担忧的道:
“那也得悠着点儿,咱娘到底岁数大了,而且现在她还在吃药。”
耿氏早年在农家得了阳亢,每年春秋都得喝药。
徐永涵思索片刻道:
“行,明儿我跟主子说一下,适当缓缓,别让娘太累。”
丁琬冲着铜镜里的人儿笑了笑,没再说话。
如今日子正蒸蒸日上,可不能因为这些事儿再把老太太累坏了。
她还想让婆母帮忙带孩子,毕竟致远被教养的很好。
徐永涵俯首,在她发顶亲了一下继续给她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