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皇上封了我什么,我都是徐家的女眷。酒承司只是酿酒,不参与朝政,我这官职形同虚设。”
京兆府衙小吏看了眼主位,见其没有吱声,便回答说:
“是一位姓周的妇人,从西北过来,不知丁院士可否认识。”
话落,从丁琬的牙缝中挤出——
“认识,岂会不认识?她还敢上京?!”
没有否认关系,典型的丁琬做事风格。
皇上已经很疲惫了,但这个时候,还要继续撑着。
“既然你认识她,那你就说吧,这姓周的妇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又有什么纠葛。”
“是。”丁琬颔首,娓娓道来。
从周氏如何设计进的徐家门开始,然后是她平日的各种作为,再到丁琬自己过门,周氏如何对徐大可。后来为何徐永涵要去军营,徐大可完全可以留下、却还是坚持走,最后是周氏跟王五私通被抓休弃等。
一桩桩,一件件,丁琬全都说的明明白白。
皇上听过之后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是震惊。
“农家不是小事情吗?为何你说的这些……好像处处都有心计呢?”
丁琬冷笑,淡淡的开口道:
“是啊,农家不过是鸡毛蒜皮,怎么就处处都是算计。皇上,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农家小户,只要是人,都有心眼、都有心计。”
谁规定农村人就一定是傻子?有实诚的,但也有奸懒馋滑的。
皇上蹙眉,不解的到:
“既然当初你撞见了她与王五私通,你为何不讲?你隐忍着不说,这又是为什么?”
丁琬撇嘴,凄凉的笑了下,说:
“皇上明鉴,如果臣妇在撞见他们的那一刻就讲出来,只怕今日,臣妇应该也不会有命活到现在吧。”
“那你可以悄悄回去找人啊。”皇上继续又道,“只要你想,法子有的是。”
丁琬明白他的意思,但就那么的拆穿他们,她总觉得不够。
周氏跟她的仇,岂是骗她出走那么简单?
上一世父亲不能科举,远走他乡;婆母被她坑害,命丧黄泉;致远生病不能医治,最后惨死。
一桩桩,一件件,岂能那么容易?
“皇上的说不错,只要臣妇想,法子总会有。但守不住的女人,留她何用?一次不忠,次次不忠。徐大可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踏实、肯干,能干,就因为她,入了军营,死于他乡。”
“当日得知他们兄弟皆亡,她骗臣妇,说村里人要把臣妇活埋陪葬。好在当时臣妇扭伤了脚,没有跟着她的弟弟离开,否则只要踏上那条不归路,臣妇就会万劫不复。她为了四十两抚恤银坑臣妇,臣妇为何不能反击?”
双眸通红,咬牙切齿,很明显是愤怒至极的状态。
皇上见状笑了,手指轻敲龙椅扶手,淡淡的道:
“朕知晓你从小跟你父亲念书,那么拙劣的理由,你怎么会上当呢?而且,你跟徐爱卿是青梅竹马,多年感情。难道给他陪葬,你不愿意?”
再说也根本没有陪葬一说,就是君王都没有,平常老百姓,怎么可能会有呢?
丁琬平复了心情,抿唇继续回答:
“皇上,您说的这些,都是正常人的想法。可当时臣妇所处的情况,是刚刚知晓夫君战死,接受不了,上吊自缢。命不该绝,没死成,再来一次臣妇怎么还有勇气面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