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实在太多,开春化冻都是个麻烦的事情……
……
马车回城直奔蜀香煸炉屋。
原本这个时候,徐致遥就要午睡了。不过小孩就是这样,知道有事儿,他比谁都精神。
下车后,徐永涵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揽着娇妻,直奔煸炉屋。
厚重的门帘掀开,扑鼻就是煸炉锅底的味道。
很浓,很香。
伙计对他们是相当熟悉,徐永涵算是煸炉屋东家之一,只不过占得红利不大。
恭敬地带着他们上楼、找到雅间,刚要推门——
“不用。”
“是。”伙计应下,转身离开。
丁琬见状,上前推门。
当看到屋里坐着的三个人时,愣住了。
徐永涵心情大好,推了推她的后背,说:
“愣着作甚?赶紧进去啊。”
丁琬咽了下口水,慢吞吞的一步一步往前走,道:
“你们……你们咋来了?”
程林红着双眸起身,踉跄的走了几步,扑进她的怀里。
张青山也站起身,冲徐永涵拱手,说:
“二年哥,好久不见。”
徐永涵点点头,抱着儿子进屋,把雅间门关上,道:
“咋突然上京了?今儿还让管家给你们去信了呢。”
程林光顾着哭,丁琬不明所以,只能抱着她轻声安慰。
张青山一身素服带着儿子,跟徐永涵挨着坐下,说:
“我爹十月没了。原本想等我爹烧完百天在来京城,我大哥那边说只要有心,哪里都能烧,让我们抓紧过来。路上碰上大雪,耽搁了好些日子,不然早就到了。”
丁琬听到这话,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问:
“老爹咋说没就没了?开春不是说只是摔断了腿,拄着棍就行吗?”
程林这会儿也稳定了心情,擦了擦眼睛,道:
“开春是因为阳亢才导致的摔倒。徐家伯娘当初也得了阳亢,我们就寻思只要保养好、开春入秋好好吃药,就没事儿了。谁知道那次摔断腿后,我爹就总是心慌,孩子想帮我们看但也力不从心,我们就让他好好将养。”
话说到这里,原本已经止住眼泪的程林,再次止不住的呜咽出声。
张青山起身拍了拍媳妇,长叹口气,说:
“嫂子该知道,我爹那人刚强一辈子,不想给我们兄弟添麻烦。这一有病,酒坊不能打更,孩子也不能看了,他就自己越想心越窄,越想身子越差。回春堂的郎中都说了,我爹旁的毛病没有就是心病。可偏偏……唉!”
一声叹息,包含所有。
丁琬紧抿嘴角,双眸泛红。
张老爹是看着她跟徐永涵长大的人,而是他就对他们这些孩子好,如今突然没了,还是因为自己钻了牛角尖,把自己活生生憋屈病了、走了。
心里怎么都不好受。
徐永涵猜到他们过来,是因为家里生了变故,但怎么样也没想到张老爹居然没了。
孩子见到双亲都哭,也咧着嘴要哭,被徐致遥塞了块糖制止了。
“别哭,吃糖,甜的。”
讲道理徐致遥比他要小上很多,不过他下面有小姨跟小舅,都比他小,所以他平日都会照顾。
他这么大的孩子会照顾啥?不过是喂个糖,给个好吃的罢了。
徐永涵见儿子这般,欣慰的不住点头。
“你们两口子都坐下吧,别把孩子给吓着。老爷子走了很可惜,但日子总要过。说到底你们也算尽了孝,问心无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