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院子,果不其然,婆子、丫鬟都在外面站着。
丁琬迈步进屋,柳氏“嘤嘤……”哭声传来,令人心疼。
许是听到开门声,鼻音浓重的制止说:
“屋里不用伺候,都退下。”
丁琬顿住脚步,随后开口道:
“娘哭啥呢?傍年备节,可不兴这样。”
柳氏原本还收着自己的情绪,一听到女儿的声音便再也绷不住了。
“你个丫头……那么懂事做啥?就不能闹一闹、哭一哭,让他过完年再走吗?呜呜……呜呜呜……你这……娘的错,娘不该让你跟你爹念书……就不该知书达理……唔——”
丁文江实在听不下去,伸手捂住了妻子的嘴。
啥叫“不该念书”,啥叫“不该知书达理”,这不胡搅蛮缠吗?
丁琬从外进来,看到夫妻俩这般,故作无奈的打个“唉”声,说:
“娘,我也没招啊,人家本就是武将,去辽东述职也是上面的意思,我这拦着也没有用啊。”
“咋就没有用了,你跟皇后娘娘那么好,你去求……”
话说到这儿,顿时消了音。
柳氏特别生气,但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当察觉说话没有分寸后,立马消了音。
丁琬见母亲这般,笑着走到桌前坐下,道:
“我就说过娘最有分寸。年前走就走吧,那边等着呢。有爹跟娘在京城陪我,我高兴着呢。”
丁文江欣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爹很高兴。不过永涵这个时候出发,年三十儿都得在路上过,你娘刚才……也是心疼女婿。真的不能晚一晚?”
丁琬摇头,心中苦涩。
南越具体怎样尚且不清楚,但镇南侯府的世子不能不到位。
“心疼也是没法,我一会儿给二珏写信,让他好好安排一下他姐夫的衣食住行。”
“对对对,让二珏他媳妇安排,那是公主,会享受。”柳氏急忙附和。
年跟前儿风餐露宿回辽东,换谁都心疼。
丁琬理解母亲心疼女婿的心情,但刚才那话不是很中听。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父亲,若无其事的说:
“娘快别哭了,也别跟我着急上火。三十下晚咱们去二叔那边,然后我跟致远、通哥儿回来,遥哥儿留在那头。初一晨起我们娘仨再去吃饺子,下午看完戏就一起回来。”
“行。女婿的东西你可准备好了?”柳氏不放心的问上一嘴。
见女儿点头,长舒口气,道:
“给信儿太突然,不然我还想着给他做几双鞋袜拿着。”
“出了正月娘再做,我等天暖和就带俩孩子过去,到时捎上。”丁琬一脸笑吟吟。
“成,成。”柳氏不住点头,要说的话也就不吱声了。
原本还以为闺女不跟过去,现在听说年后天暖和就去,便也放心了。
在这边聊了一会儿,丁琬借故走了,临走时看了眼父亲,见其颔首,便不再担心。
离开院子后,她也不知该去哪儿,索性就去书房坐坐。
书房收拾的干干净净,坐在徐永涵平时总做的椅子,内心逐渐平复。
说起来,她最不惧怕的便是分开。
已经分开太久太久,好不容易在一起,她只想天天腻歪一起,哪怕白日都要忙,早晚也可以。
本打算年后开春一起走,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到底是她天真了。
徐永涵转天离开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官员之间传开了。
虽然休朝,但各个衙门都有值守的人,这事儿不小,绝对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