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深夜,等她把药喝完,画眉将人扶出浴桶,今天的治疗才算结束。
苏老板跟小三子一直都睡,见他们俩出来,小三子进去收拾,苏老板则扶妻子回屋。
讲道理这样病病殃殃的女人,换个人家都不会要了。但苏老板不仅没有,反而视若珍宝。只能说人与人的缘分,让人捉摸不透。
苏老板安顿好妻子出来,画眉已经走了。见小三子再收拾,赶紧过去拦住,说:
“别别别,哪能用你,还是我来吧。”
小三子摇头,压低声音道:
“即便此刻深夜,苏老板还是要继续装着。被人看出破绽咱们的心血就白费了,你去休息,我收拾好就回。”
苏老板心里不踏实,但又不得不照作,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进屋了。
北境的夜晚越来越凉,这样的低温持续半月,终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不大,飘得小清雪,但温度已经足够冷,能冻很多东西了。
家眷营这边的酒坊除了酿酒,再有就是包粘豆包、冻饺子、冻包子。
伙房营的库房很大,但军营也多,包一次顶能多吃五顿,所以酒坊这边的库房,有一大部分位置是冻这些粮食还有积酸菜。
“哎呀妈,俺可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酸菜,好几十缸。东家,这些够咱一冬吃的吗?”
“应该够了。”丁琬没有抬头的回答,“还有白菜跟萝卜呢,今年咱们储存了很多,不会有没东西吃的情况。”
家家户户也都备了冬菜,只要有计划地吃,就不会吃空。
天短了。
申时才过一刻钟,天色就渐暗了。
丁琬最近最怕的就是回家。因为丁珏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而昭希每天就犹如望夫石一样,逮着她就问“丁珏什么时候回来”。徐永涵也好几天没见着了,她很担心,但却不能表现出来。
否则家里的那位小祖宗看出端倪,就会闹腾了。
坐车回到家,昭希一如既往的站在门口,见车停下,几步跑到跟前——
“姐,夫君有消息了吗?”
“今天飘了清雪,估计这几天都够呛能回来。”丁琬边说边下车。
这是她回家的路上,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借口。
“你别着急他了,他是正常巡视,不会有危险。你这么着急,他那边要是也跟着着急,巡视草率,不出事也就罢了,真出事这责任咋办?他是父母官,你得理解一下。”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上演,丁琬说的都快絮法了。
昭希也知道她不该这样,可就是控制不住。
“对了姐,今天致远来信了,在我房里,你先回去换衣服,我马上拿给你。”
“好。”丁琬应声,带着佩文回主院。
换衣服时,昭希进来,信没有拆封,完好无损。封面是“母亲亲启”四个字。
丁琬换完衣服过来拆信,读着读着嘴角上扬,掩饰不住的高兴。
“怎么了姐,这没开心呢?”
“他说过段时间会来辽东一趟,送些东西。”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一旦丁珏那边要收网,就会鹰巢的人用信件传递。字模仿的十成十,但模仿的再像,一个人的习惯还是模仿不来,仔细看了还是能发现异样。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那边准备收网,就说明事情快解决了。
难怪最近徐永涵没回来,应该是他们俩一起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