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轿子在喜庆音乐的陪伴下渐渐远去,这一片竹林再没有人来收集露水,不知下一场雨会不会觉得有些寂寞?
和竹林的感伤相比,另一位新人则要喜庆许多。
秦棉作为逸居的头牌嫁过李家,自然要从逸居出发。要不是今日金榜公开,保不齐有好多公子哥要大哭一场。
逸居现在的姑娘跟秦棉不熟,所以相互少了些交流,但逸青以及逸居最先的那些姑娘却一路伴着逸青的轿子走了好远好远,嘴里玩笑话不断,把轿中的新人逗得娇笑不停。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当逸青等人找不到话说的时候,终是回到了逸居。
今日逸居无客,主要还是因为金榜的缘故。逸青估摸着可以好生休息一下,谁料一位逸居的姑娘跑了过来:
“姐姐,有……有有有人要见你!”
逸青眉头一皱:“见就见呢!你结巴什么?”
“不不不……不是,这事儿恐恐怕要让李老爷定夺。”
……
……
秦棉的轿子到了李府不远停下,等了片刻,另一架轿子终于到了,两位新人一起最终在李府大门停下。
小小地摆了有几桌,李府却也是热闹非常,所请的客人大都是李家布庄掌柜,以及那些曾在李权老爹手下干活的老人。
纳妾跟娶妻不同,只有在新人进门的时候,客人跟着起哄片刻,当两位新人被送入房门后便只剩下喝酒畅谈。
李权的妻室在里屋不曾露面,各自待在屋中倒是相安无事。
老爷纳妾,这事儿撂在谁心头都不会开心。所以外面虽看着热闹,可屋中却显得比较沉闷。
几间厢房中,独夏茹的厢房还算有些生气。
一双明亮的眸子向往地望着外面,粉嘟嘟的小下巴抵着窗台,如此望了好久,李惜荷不悦地回转身,鼓起腮帮子:
“二姨娘,为啥咱们不能出去?为啥要看他们吃香喝辣?”
“噗!”突然的一句话把正在检查惜荷写字的夏茹逗得噗嗤一声,“你这丫头,都知道吃香喝辣了?是不是跟你爹学的?”
李惜荷煞有介事地想了想:“好像记不得了。”
忽然脸色又是一正:“二姨娘,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出去呢!”
“因为咱们是女人啊!你家爹爹现在在请客,咱们女人是不能抛头露面的。”
“什么奇怪的规矩?出去一下会怎么?为啥娘亲能出去?”
“你娘是大夫人,而且还是家里生意的掌舵人,外面的人都是你娘的手下,她自然要在外面。”
“哇!都是我娘的手下?我娘这么威风?”
“小鬼头,看看你写的字,一点儿进步都没有!好好学习,以后你就能跟你娘一样威风了。”
李惜荷好像找到了人生目标,赶紧从窗台上下来,回到了她的小课桌前。
外面,除了李权忙着应酬之外,安馨荷也忙得不行,但她跟李权不同,见人不是笑脸相迎,而是沉着脸,落在别人眼中还以为是对自家老爷纳妾很不满。
实则不然,安馨荷手里端着酒壶,在客人中间敬酒,被她敬酒的人无一例外,敬酒之后表情都不好看,甚至还有恐惧的表情出现。
李权把整个李家的生意都交给了安馨荷,这女人可不是傻子,这么多年难倒还发现不了京城商户上报的账目有问题?
她早在给李权的书信中都说过类似的事情,但李权没有当回事儿。可她眼里却容不得一点儿沙子,乘着今天的机会,安馨荷正好可以给他们敲敲警钟,也亏得李权提前告知不要将事情闹大,这位大夫人才只是以敬酒为由,让他们好自为之。
要不然,照安馨荷的打算就该直接清理门户。
如此一来,安馨荷这位场中唯一的女子却成了如豺狼一样的角色,谁还敢有非分之想?巴不得这位李家大夫人别靠近自己。
李权今日高兴,想着夜里有两个女子可以品尝便忍不住心猿意马。
可这时,逸青忽然来了,站在门口行色匆匆,气喘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