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庄一惊,白了白这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贴近的男女,又幽怨的瞟了瞟陈江,紫色棉裙下,身体阵阵的发抖,然后将可怜巴巴的脸,埋入了双膝之上。
陈江至今也不明白,女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许大部分人都不明白,她们身上有黑魔殿“黑药”的味道,说明她们都与黑魔殿接触过。
紫庄理所当然,因为她就是从黑魔殿的船上跳下的,骨玥却很难解释,林曦曾说,她与大黑魔似乎有着某种交易,而且必定与自己有关。
他感受对方那硬而滑的手指,在自己后腰处轻轻的摩挲,身体却在娇娇的抖,像是装病调皮的孩子,他竟狠不下心,将这装可怜的躯体推开。
“是陈江大人的船吗?是妖孽团伙的船吗?!”
舱外响起了人的喊声,似是十分着急。
陈江终于寻到了机会,将骨玥扶起,骨玥站立不稳,半倚半挂在陈江身上,还对一边满目嫉火的紫庄歉意说道:“我可能是晕了船。”
喊船的人进了舱,满身的冰雪,就似落了水,又在雪地上打了个滚一般,却毫不颤抖,单膝跪在陈江面前,竟说不出话。
陈江被骨玥缠着,上不得前,还是一边的林曦将那人扶起,原来那人冻得发青的脸,竟挂满了泪,哽咽得无法开口。
他慌张的撕开几层衣襟,才将贴身的一张黑色纸卷拿出,纸卷上印着一对白色的翅膀,明眼人一看,就知是青石家的简报,林曦接过,随即递给了陈江。
“妖孽团伙,已乘坐礁族人浪加的潜水船,偷渡到海上筏城。”
陈江反复读着上面的文字,刚被骨玥勾起来的心,又突然沉了下去。
“殿下逝与筏城共存亡,此刻……此刻恐怕……”话到此处,却再也说不下去,那人只能低头默默的哭泣。
陈江痴痴的站着,果然还是连累了她,这是他最不想发生的,她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声明妖孽团伙已经跑了,陈江想着,却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苦心。
如果是将山樱百,就永远不会那么做,因为他了解她,那是一个从不服输的人,那是一颗从不认命的心,那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爱,可以放弃一切的女人。
所以,他不能让这样的女人,“傻”下去,哪怕放弃的是自己的命。
或许这就是世上最宝贵的定律,只有舍身为人,人才会舍身为你,只不过,却很少有人信奉,也很少有人去实践。
雪下了一夜,似是老天不忍再看这捉弄人命的战场,用雪的晶莹,来净化这天底下肮脏的一切。
内城的外面,也是城内,筏城守军站在高耸的城墙上,注视着涌进来的联军,睡了一夜。
炊烟映着远处天边的一抹鱼白,景色是那样的好,除了被昨日炮火炸成的残檐断壁,谁也不会想到现在是战争,是两军的对垒。
这么美好的景象,不会留给入侵者,只有高高在上的筏城守军才能看到,而下面的联军,就成了这景象的一部分,他们饱睡了一晚,正忙着生活造饭,甚是热闹。
还有几个有头脸的家族,因为地盘,争执在一起,数十个在雪地上扭打的人影,就如踏着丰雪嬉戏的肥麻雀,让城墙上的守军看了,也掩不住眼里的讥笑。
于是,内城里外,大家似乎成了朋友,而且还带着某种无言的默契,正如你烤肉来我闻香,我张望时你红装,这或许就是战场的别样味道,值得每一个参加战争的人留恋,连内城的城门,都在这轻松的气氛中,缓缓的打开了。
发现内城的城门大开,联军没有着急涌入,守军也没有表示出欢迎,只是城里传出的“轰轰”声,像是筏城欢迎“客人”的鼓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