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想起来才后知后觉地有些羞耻。
那样的发言也太自以为是了。
五条悟已经醒了,悟总是睡得比他少些,这会儿松松垮垮地搭着睡衣,正在打理睡翘了的头发。莫名的耻情让诺德没办法开口说句早安之类的话。
但六眼的咒术师很快回过头,在对上他的视线时露出笑,“啊,你醒了。”
然后不讲究地躺到床上,越过大半张床凑到他身边,套着一只拖鞋的脚还在床外边,亲人的长条猫咪给了他一个歪歪扭扭的拥抱。
“嗯。”诺德轻声应着。
的确是搭着睡衣,扣子连一个都没扣。也没有什么,本来男性也不太讲究这些,诺德收回自己不太安分的视线,又被别的吸引了注意力——耳坠,在五条悟抬起头时张扬地晃着,一闪一闪地让人忍不住盯着看。
——他的。
诺德无声地想。
五条悟几乎是同时想到了什么,对着他微笑起来,光是这样就让本来同样张扬的面容柔和了许多,他的男朋友开口,轻声对他说:“……我在哦。”
……啊。
诺德只知道自己眨眼,然后再次眨眼,还有他视线里一下有些睁大的苍天之瞳,悟的手指虚虚地掠过他的眼角,无奈多过意外,半是安慰半是好笑地,悟说着:“……别哭啊。”
“我在哭吗?”对他则是意外多过无奈,诺德不太相信地把那句话还回去。
并不觉得哽咽、苦涩或是难过。
那么他应该是没有在流泪的。
又挪到镜子前看了看,五条悟靠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打量着镜子里的诺德。
不太像。
他又拉过五条悟的手,试图确认上面有没有湿润的痕迹,就算舔到些许盐的味道也不能证明什么。
“不要舔嘛。”五条悟觉得痒地收回手。
“明明没有。”诺德象征性地对五条悟捉弄他这件事表示不满。
“那就没有啦。”白发的咒术师很好说话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那天上午的安排是——和要求留下真人的咒术界高层谈话。五条悟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要多不高兴有多不高兴,还在车上装死待了半天。一想到第二天要去面对这样的事,想推迟明天的到来也可以理解。
在等待五条悟回来的间隙他去了医务室——如果悟不想让他代为,嗯,处理,那么和高层的对话他当然是不适合出现的。诺德和五条悟的学生不太熟悉,于是那么下来,医务室好像每次都是他停留的地方。
家入硝子促狭地打趣他身上的痕迹。
……悟是很喜欢留下痕迹的,一开始就是,留在他身上的残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