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人总会倾向于熟悉的应对方式。
而诺德的应对方式总是更不健康一点。
好像一夜之间,他的男朋友连自己是被喜欢着的这件事都不确定起来。
那副因为他而很轻易难过起来的样子会让他非常想要安慰——这是二十八岁的他和十年前的他不一样的地方。但不是说,他就丝毫不会觉得……被吸引。
易碎的事物总是让人觉得更美。
“嘛,高专时候的我……”五条悟不太好意思地开口,“性格真的很差啦,猫嫌狗厌的那种,说实话很招人讨厌。所以那个我……会觉得你好像把他当世界中心一样小心翼翼地和他道歉很有趣……”
“……嗯。”
“但是不要道歉了啦,你没有做错什么,”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最强咒术师顿了顿,为自己能把这句话毫无抵触地说出口感到一丝惊讶,“……明明是我的错嘛。”
“……”
诺德总是倾向于不责怪他,好像五条悟是什么没有一丝缺陷的水晶雕像。但是那样想显然不对嘛,五条悟蹭了蹭诺德的额头吸引他男朋友的注意力,把游离的视线拉回自己的身上。
“对我生气吧,”他说,“对不起啦。”
“……没关系,不,我是说、”回答的声音很模糊。
“我总觉得你面对那个我要更坦率一点呢——”五条悟拖长了声音,“为什么?喜新厌旧?”
诺德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眼睛显得有些无奈,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男朋友会边这样说边露出微笑:“……只是因为,我对十八岁的五条悟来说是陌生人,被讨厌也是正常的。”
……不想笑就不要笑嘛。
“最近有点爱哭呢。”五条悟轻笑着用指腹摩挲诺德的眼角。
那让诺德几乎立刻掩饰地眨眼,别过脸抹了抹,再一脸认真的样子低头确认手指上有没有水迹,那副样子让他觉得好笑。说起来诺德会觉得在他面前哭很丢脸吗?毕竟是男人嘛,这么想也很正常。
“不是因为十八岁的我很热情(熱い)吗?充满活力的男子高中生比我讨人喜欢吧。”五条悟故意说着,“对我生气嘛,好不好?”
诺德轻轻叹了口气。
那些话语当然是故意的,他们都知道,但他的男朋友还是拿他没办法地亲吻他。
“悟明明说自己很强,很让人放心,不会受伤。”诺德叹息一样地说。
“嗯嗯,对不起,让我道歉吧。”像只大猫一样,五条悟凑近了,用肢体接触代替言语。
“……这种道歉啊。”诺德不赞同地看向他。
“太轻浮?”
“……不是、”
“那就不是道歉,是我想做。”五条悟认认真真地说。
认真地说这种话会很奇怪吗?
但是他没办法说啊——他们立过束缚,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说出那句话。
——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