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澈深微微侧首,停顿片刻,快步迈出了门,手里的甜糕也扔了,以他以往的做派是不会的,现下却直接扔在了院子里。
他走得匆忙,也不敢停留,他怕再停留一会儿,会忍不住说出不该说的话,出现不该有的念头。
柳澈深疾步回了弟子院,才进屋就见恒谦翻箱倒柜,见他回来,当即从柜子里翻出两床蚕丝被。
他神情颇为复杂,抱着被子走到柳澈深床榻边上,把蚕丝被放下,“师兄,这两床被子给你罢。”
柳澈深一眼就看出这是在玲珑阵里的被子,“这被子怎么会在你这儿,不是师父的吗?”
恒谦支支吾吾了半天,似乎有些难言,“是……是师父先头送给我的,说是怕我着凉,不过我觉得这东西还是应该给师兄,再不济,我给鸳鸳或者付师叔都可以。”
柳澈深看着被子半响才开口,“师父两床被子都给了你吗,没有给鸳鸳?”
柳澈深这一问,恒谦越发心虚,立刻事无巨细地解释,“那一日我在师父屋里和坯畴玩闹,坯畴跳上师父的床了,师父喜净,许是觉得不干净就送我了,因为这事,鸳鸳还吃了好一阵的醋,说师父偏心。”
恒谦笑得有些干,说得也很生硬。
其实他根本没有和坯畴在师父屋里玩,是师父突然拿了两床蚕丝被给他,格外关切他,他那时以为师父疼他,现下心中却是复杂。
柳澈深闻言自然也听出了些许漏洞,他是君子,可不代表他愚钝,恰恰相反他非常聪明,一听就听出异样。
恒谦说着似乎还有些乱,上前拿过烛龙剑,“这烛龙剑,也不应该属于我,原就应该是师兄的。”
柳澈深见他这般举动,开口制止,“子谦,你和师父怎么了?”
恒谦也知道自己这般是无济于事。
他即便把师父给他的所有东西都剥离掉,她也依旧是自己的师父,也依旧改变不了她对自己的情意。
可他要怎么做,他也不知道,他不能说,也不能问,只怕会害了师父。
恒谦拿着剑,无力地在床边坐下,“没什么,只是师父说了我几句,我有些置气了,是我不懂事。”
柳澈深见他这般,没有再问,他视线落在蚕丝被上,许久都没有收回。
这蚕丝被是师父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弄回来,往日最喜欢拿了两床叠起来,在被子上翻来覆去滚动。
现下却将两床都送给了恒谦,孰轻孰重轻易就能看出来。
他们三个弟子,自始至终最受宠的都是恒谦。
不是鸳鸳,更不会是他。
午间习课,众弟子陆陆续续进了院。
前头是慕容眉教学,她对教导弟子非常有兴趣,每日都喜欢来训诫几句。
荪鸳鸳与她关系一直不好,不爱上她的课,低头研究食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