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蹲在床边看了他半响,干净好看的眉眼,睡着的时候很是无害,连呼吸都那般顺耳,像是岁月都安静下来,不过睡觉都这么规矩,她都替他嫌累。
柳澈深日子过得很规矩,即便成了魔修,也还是早晚修炼,没事默写清心咒,瞧着和在仙门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冷漠了许多。
不过拈花不怕,她现下顶着寻袂的身份,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危。
她看着柳澈深写了一会儿字,“师兄既然修了魔,为何还要默写清心咒?”
柳澈深手上的笔顿了一瞬,没有说话。
拈花见他不说话,想起了他那不会黑化的设定,还是不信他会修魔,“难道师兄修魔是有什么隐情?”
柳澈深笔在纸上一划,落下太重,墨在纸上晕染,将整个字都晕开了。
气氛莫名安静了几许,气氛很是压抑。
柳澈深停顿了一瞬,继续落笔,“你应该去问师父,她不是收你为徒了吗?”
拈花尴尬一笑,“师兄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一时好奇问问而已。”
柳澈深慢慢抬眼看过来,“你为何避重言轻,难道你真的不知我为何修魔吗?”
他话里太过沉重,让她有些愣住,一时不知所措,“我只知道师兄心思坚韧,心怀大道,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心思坚韧……”柳澈深低声重复,忽而笑了起来,“因为我心思坚韧,所以就该被牺牲放弃吗?”
拈花只感觉气氛莫名紧张起来,只能开囗提前将预知的事情告诉他,“师兄,你会熬过去的,不必因为这事而难过……”
柳澈深突然伸手过来,猛地拽过她。
拈花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按在桌上,身后的笔墨纸砚皆移了位置。
柳澈深眼眶已是通红,“为什么会没有一点愧疚?”
拈花拉着他的手,才能不平躺在桌上,可想要起来却也不能,他掐着她的肩膀很用力,让她不能动,
柳澈深的眼眶泛红,“为什么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
拈花肩膀被他捏得生疼,“师兄,你冷静一些。”
柳澈深看着她,眼眶慢慢湿润,许久才开囗,一字一句的说,“你问我为什么修魔,我告诉你,我修魔是为了杀师父。”
拈花瞬间顿住,心脏猛然收缩,说不清楚是惊恐,还是不敢置信,连肩膀上的疼都忽略了。
柳澈深看过来,眼神极冷,“她待我不仁,我回她不义,天经地义。”
拈花不知该开囗说什么,她第一次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她好像再怎么挣扎,所有的设定也还是会按照预设结局而去。
柳澈深缓缓松开了她,情绪慢慢归于平静,话里毫无波澜,“你走罢,告诉师父,往后再见面便是不死不休。”
拈花脱离了压制,肩膀的疼越发强烈,似乎都牵动了喉咙,她猛地剧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