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在的封地是整个华夏最贫瘠的,除了人祸,还有天灾。
穷困的老百姓在这种环境下,也变的麻木不仁,地里的收成都靠老天爷开眼,根本不会有人在乎种子的好坏。
反正地面不好,种什么样的东西都是一个样子,大家都习惯了。
可是陆未却说她有好的种子,还把希望寄托在来年。
李云平有其说是对她有繁复难解的情怀,不如说是为她的话震惊。
这个女子,看上去瘦瘦弱弱,可身体里好像蕴含着一股能量,这股能量让她区别于这片土地的其他人。
她到底来自哪里?李云平想。
看她躺在床上,小脸因为没办法继续下山去耕种,而显出无限懊悔的样子,李云平把自己的问题压了下去,反而问她:“你看把里长叫过来怎样?”
陆未的眼里一下子就露出了光彩,柔软的小手也拽住了李云平的衣服:“好呀好呀,你快让他来吧,我之前就住在他家里,种子也放在那儿。他人很好的,一定能办成这事。”
李云平默默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住在人家里,就认为人家很好,那是不是让她在山里住上一段时间,她也会觉得自己很不错?
里长到了下午,才满头大汗地上了山。
他被请到陆未房间,却在门口就跪到地上,埋头行礼先叫“王妃”。
当着李云平的面,陆未满脸尴尬,忙着叫里长起来,以谈正事为由把刚才的事混过去。
先把自己的种子放在什么地方告诉他,然后又说用量,什么时候下地等,全部交待清楚。
里长激动的手足无措,一一领命。
看着他出门回去,陆示才缓一口气说:“希望他们能种好,不要把种子浪费了,我可就剩这么点东西了。”
李云平却像没听到她的话似地问了一句:“你是王妃啊?是哪个王你的妃子?”
陆未很想笑的,可是她此时的脸比哭还难看。
支吾半天,实在想不到好的托词,只能“嗷”一声躺回床上。
装晕。
对了,装晕就好了,先把这事混过去,最好是等她“醒”过来时,李云平也忘记了,那她就万事大吉。
这个富家公子哥,可不像村里人那么好糊弄,看他财大气粗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所谓上流社会的人,是不是见过云平王都难说。
万一自己把这事给他说了,他一转头又给那位黑心的王爷送个话,那陆未就真成了千里送人头,自己找死。
不但如此,这个地方也不能常住啊,还是早些养好伤回到村里比较踏实。
她闭着眼睛乱想时,李云平就安静地看着她抖动的羽睫。
纤长又浓密,像两把小刷子,帖服在她的下眼睑。
这般标志,柔嫩的姑娘真的是来种田的吗?
她身上太多疑点了,偏偏又无从查起,这让李云平很是郁闷,好像心里窝着一团火,急需有地释放一样。
如果她身上问不出结果,那他只能从别的途径去查。
李云平很清楚,他身边从来没少跟踪监视的人,所以要放出点消息还是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