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受到别人的威胁,那样只会增加心中的怒火。”
捏紧了拳头咯吱作响,看着他一点点向后退缩的脚步,眼睛里的怒意毫不留情的展现出来。
“甘…甘先生,我…我放您离开,咱们有话好商量。”
他颤抖着语气直至后背紧贴在了白色的墙壁上,眼睛隐隐畏惧着我的目光。
“识相就好,我自己走。”
心中挂念着老严女儿的安危,伴随着起伏的胸口几乎快让我失去了理智。
当眼中的余光望向身旁的透明窗户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来的勇气,随即抬起一拳恶狠狠的砸向了玻璃。
“啪。”
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清晰入耳,我看见眼前的院长呆愣在原地。
张大的嘴巴都可以塞进一个苹果,瑟瑟发抖的双腿似乎也是在庆幸,自己刚刚是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我将桌子上的那盒烟缓缓揣进怀里,冷哼了一声跳出了窗外,不过从脚下一阵悬空和那种久违的失重感,涌上心头的时候。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这里tm的是四楼。”
“哎呦。”
迷茫中只觉得是双腿先着地,不过随着这几日不断降下的暴雨,使原本就十分松软的土壤更加泥泞,竟使得双腿直接插进了土坡里没过膝盖。
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灰蒙蒙的天气弥漫着阴雾,头顶笼罩的乌云依旧不曾挥去。
正当我抱着被震的酥麻的双腿一屁股坐在泥土里时,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古怪的叫声。
声音清脆却如同乌鸦的丧鸣声,抬头望去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眼前这栋诡异危楼的后方空地处,有一棵枯黄的老树,光溜溜的树杈上空无一物。
在这三四月份的天气里似乎早已经失去了生机。
只是在树梢上有一只黑色的“老鸹”,墨色的羽毛黝黑锃亮,仿佛能够渗透进人的心里。
这一刻我突然回想起小玥的话,她说过曾经有一伙考古队,在老楼后方的空地里将墓主人的尸首连同兵器一起挖掘了出来。
至今很多地方仍有回填的遗迹,而元代大将的尸骸则被放置在了博物馆里,供人观赏。
我踩了踩脚下松软的泥土,突然间意识到这里恐怕就是小玥向我提到的古墓遗迹。
所以这里泥土的颜色才与其他的地方略微产生差异,而且十分松软。
眼前的雾气弥漫,能见度几乎只有两三米远。
我则一点点拖着泥泞的步伐,向着若隐若现的那棵老枯树走去。
“咕…”
怪异的叫声在我耳边响彻个不停,直到那只乌鸦突然飞落下树梢,直直的奔我冲了过来。
两颗如同宝石一样的眼睛黑的发亮,浑身的羽毛则彳亍着丰满。
我心知乌鸦的叫声代表着不详,自古以来人们凡是听见它的叫声,就会寓意倒了霉运。
其实不仅仅是它的叫声,即便是在倒斗的圈子里也对其有着极大的避讳。
例如经常自诩“倒斗祖师爷”的吴老狗,听到乌鸦的叫声也不禁要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当,耗费时间的给自己占卜一卦。
倘若卦象为大凶,即便是到了嘴边的肥肉也要弃而舍之,带上家伙能走多远走多远。
我在迷雾中穿行而过,脚下沾染的黄泥越进越多,直到似乎有些寸步难行。
“轰隆隆…。”
一道闪电突然划过了天空,不过庆幸的是这一次并没有降下暴雨,只是鸣了一声雷。
或许是这接连几日的疾风骤雨太过于频繁,让老天爷也不禁有些“力不从心”。
只是当雷电闪过乌云下的一霎那,我却看见了眼前迷雾后隐隐有一块圆形的石碑,正对应着自己。
用手抹去了脸上的雨水,随即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直到自己走到了枯黄的老树下,看着树梢上那只黑色的乌鸦正不停的用目光打量着我。
石碑正孤零零的立在树下,后面的浓雾愈演愈烈,更加难以看清。
我伸手用力抹去了石碑上的泥土和雨水,清晰的红色字迹却在下一秒不由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纪念冢”,三个字深深的刻在了石碑上,如同血迹一般刺得我双目作痛。
我吓得急忙倒退了两步,脑子里忍不住翁的一声。
“沉痛哀悼精神病院所有遇难者”。
“病人张勇、病人李毅…主治医师…李小…”
一个个字符在我的眼睛甚至是脑海里闪烁着,我一手抓着的心口位置,另一只手几乎是捂着嘴巴不敢让自己出声。
直到眼前那个红色字符清晰的印在眼睛里,我一下子呆愣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凉。
就连浑身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向外喷发着冷汗。
“主治医生李小玥…,因楼层坍塌失血过多死亡,年龄19岁。”
“嘶…,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不停向后退去。
眼前的巨大石碑上刻满了足有百人的名字,每一个人都标注了死因和年龄,仿佛已经屹立在这里很久了。
“鬼…鬼啊”。
我吓得怪叫了一声,急忙向身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