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有两个孩子,长子与公主一般大,现任职禁卫统领,小女儿如今及笄之年,尚未出嫁。”
“若是我恳求尚宫嬷嬷这几日陪在我身边,同吃同住,让我体会一下被母亲疼爱的感觉,嬷嬷应该不会拒绝吧!”
尚宫怔了一下,恍惚惊笑,“这……这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怎敢违逆公主的要求?”
“起来吧,别跪着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咱们就寝吧,我累了。”
“是。”尚宫忙起身,扶住娇弱绝美的伊浵。
伊浵纤细如玉仿佛能开出花朵的手,搭在尚宫有些粗糙肥胖的手上,让她不由心尖一颤。
像公主这样十全十美的女子,莫说男人喜欢,就连女人也难逃这魅力。
“公主小心,若是公主不介意,奴婢可以为公主唱催眠曲听,奴婢的孩子小时候,总是喜欢听奴婢唱歌谣入眠。”
“好啊。我小时候也最听乳娘唱歌,轻悠暖软的歌声,叫人听着心里也温暖,我腹中的宝宝定然也喜欢尚宫唱歌。”
宫女上前来服侍伊浵脱下外罩的白袍躺下,尚宫也宽衣躺下来,侧卧在伊浵旁边,暖软的羽绒被让尚宫喜滋滋地合不拢嘴,有那么一瞬,她就把伊浵想象成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嬷嬷,您唱吧。”
“是,公主。”嬷嬷开始用自己家乡的方言唱有趣的儿歌。
伊浵闭着眼睛,悄然轻嗅着空气那股执着盘桓的龙涎香,湿了眼眶,酸了心扉,腹中的孩子受了惊骇似地颤抖。林中阿斯兰对她的逼迫,她可以原谅可以忘记,孩子却铭记于心,惊魂未定。
老天,这到底是什么冤孽?她的孩子和最爱的男人,未成父子,却先已成仇。
在嬷嬷的轻柔地歌声里,她静静地睡过去,阿斯兰仰躺在横梁上没有靠近,看着她仍是好好的,他已心满意足,哪怕就这样陪着她,只能远远看着她,只要她无病无痛,他也开心。
但是,翌日,尚不到辰时,宫人便来催促刚睡了两三个时辰的伊浵起床,阿斯兰也从横梁上惊醒,一个翻身,差点坠下来。
“公主,末将奉女王命令,从今日起,仍司职公主寝宫的一应事务。”
伊浵困倦地睁开迷蒙地睡眼,就看到一张熟悉地让她厌烦地俊颜,“黑豹?我不是说过……”
他气势凶冷地厉声打断伊浵的话,“女王陛下的话是圣旨,不可违背,公主的话只是命令,末将为了保命,只能违抗公主的命令。”
他一身乌金铠甲,带入殿内冷煞的空气,在看到床上还有一个陌生老女人躺着时,俊颜赫然变得比乌金还冰冷。这床榻是他命人精工雕琢,她不曾让他躺上过,却让一个老女人睡在上面?
凭他的身份,尊贵如皇子,还不是想抗谁的命就抗谁的命?!“你就是和我对着干!”
黑豹不由分说地命令仍躺在伊浵身侧的尚宫,“嬷嬷若是还想要自己的项上人头,今日起,最好不要再踏入公主寝宫半步。”
伊浵忙解释,“是我让她陪我的。”
“公主是公主,尚宫是尚宫,若是女王知晓此事,不是怪公主上下不分,便是怪尚宫以下犯上,这可都是大罪!”
他转而酷寒逼人地命令一群战战兢兢的值夜宫女,“伺候公主洗漱更衣,册封大典在一个时辰后举行,准备好一切,不容有失。”
尚宫来不及穿戴妥当,抱起自己的衣裳,怜悯看了眼伊浵,匆匆跪安逃离火坑似地公主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