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要改正,不要再用杀人来解决问题。”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而且,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她还是没骨气地坐起身,钻进他怀里,她好怕经过皇甫乐荻的针灸之后,自己永远都醒不过来,但是,她又说不出任何道别的话。
遗言,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最残忍的诀别。
两人就这样相拥静坐,沉默无言,甜蜜中,却又有淡淡的悲伤弥漫开。
片刻后,阿斯兰看了眼药碗,热气已经变淡,他的手轻轻地移到伊浵颈后的睡穴上按下去,见她闭上眼睛,才轻缓温柔地把她放躺下来。
他从矮几上拿起匕首,撩开衣袖,利刃抵在肌肤上,正要划下去,帘幕却突然被掀开!
“住手!”
阿斯兰抬头,一见是皇甫拓,不禁疑惑。
皇甫拓冲过来,二话没说,端起药碗便砸在了地上,汤药落地,在洁白的兔毛地毯上咝咝灼烧出一个大窟窿。
阿斯兰骇然震惊,不敢想象这药若是被伊浵喝下去会有什么后果,“这不是调养用的解药?!”
皇甫拓走到床边,给伊浵探了探脉,“那是调养的解药,但是,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让伊浵康复吗?”阿斯兰不是没有看出端倪,“你是她的父亲,是最疼爱她的人。”
“原来,你早就认出我了?!”穆项忠无需再伪装,他撕下脸上的易容面具,悲痛地跪蹲在床边,疼惜抚摸着伊浵的头,无奈和懊悔焦灼在眼底,“就是因为我是最疼爱她的人,才没有办法看她在康复之后陷入更绝望的痛苦。”
这话更是让阿斯兰费解,“我不明白,你把话说清楚。”他耗费这么多心血来救伊浵,竟换来这样的结果?“更绝望的痛苦是什么意思?”
“那药非常特殊,混入你的血之后,会产生一种慢性毒气,侵蚀狼人的心肺。皇甫乐荻把药量掌控地恰到好处,等到伊浵康复之时,也就是你毙命之时。?”
“你怎么知道?”
“在来之前,我以皇叔的身份与皇甫乐荻商讨如何处理狼人的进攻,试探引出她的目的,她要置你于死地。”
阿斯兰冷笑,“如果我死能换来伊浵的生,那就让我死!”
“别做蠢事!你死了,伊浵还会活着吗?”
“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伊浵在一两个月后毙命?还是要让我看着她艰难地熬过孕期,难产血崩?”
阿斯兰的咆哮声把伊浵惊醒,她睁开眼睛,见穆项忠正蹲在床前,握住她的手,瞅着一侧暴怒的阿斯兰泪水纵横。
“爹?发生什么事了?”
穆项忠一见她醒来,忙扭开头,慌乱地拉着衣袖按了按眼睛。
阿斯兰也慌乱地敛气凝神,转开头去,握着拳头默数一二三,不让自己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