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毒药被贺百喝了?”
见花穗姬尴尬点头,阿斯兰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伊浵中毒就好,至于贺百,他壮的像头熊,喝两包砒霜也不会死。
沉默下来的花暝司可不是没有看出,花穗姬对贺百格外担心,“穗姬,跟我回房。”
“可是,贺百……贺百中毒了……”花穗姬放心不下。
“用不着你担心,他是狼人!”
“他是我朋友呀,而且,这一路上他对我格外照顾呢!”
“你何时与狼人做朋友了?他们都是我们的死敌,天敌,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皇兄,贺百就是我朋友,我不能放任他如此而不管不顾……”花穗姬激动地快要哭出来。
“我不准!”
伊浵也发觉端倪,花穗姬似乎是对贺百动了情呢!
哈!这可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喜事了!
眨眼间她一番思量,心里的算盘拨弄地啪啦啪啦响,若是这桩婚事能成的话,她就是普天之下最大的受益者了!与血族王结了亲家,天下就太平了。
她真是忍不住想大笑三声,贺百这毒,中的还真是时候。
见花暝司铁青着脸,她轻咳了一声,和缓气氛,柔声说道,“暝司,还是让穗姬照顾贺百吧!”
这温润如清泉的声音让花暝司心神一恍,她是在叫他的名字吗?她第一次这样柔声细语时,是被他催眠时,而她清醒之后,就再也没有对他温柔过。
看出他眼神里戾气消散,伊浵接着说道,“船上没有悉心的人伺候,给贺百解毒的话,我也需要帮手。”她对花穗姬揶揄一笑,话中有话地道,“而且,我和穗姬也有很多话要聊,我很想念她。”
花暝司乍然有种古怪的错觉,这种错觉只能用一个比喻来形容。
若他和伊浵曾经是夫妻,花穗姬就好比他们的孩子,现在夫妻关系破裂,而她还该死的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孩子”?!
不,他想错了,其实她抢不走他的“孩子”,她也不会和他抢,她只是因为还有那么一份在乎他,才会关心他的“孩子”,才会拿十七当家人。
而且,不可否认,十七喜欢她,十七拿她当长姐,和他一样依恋她,离不开她。
花暝司烦躁地瞥了眼楚楚可怜地花穗姬,“晚些时候,我再找你算账!”说完,他落寞回房,大力地关上房门。
阿斯兰一直从旁观察,刚才花暝司,伊浵和花穗姬之间的诡异他更是不曾放过。是他的错觉吗?有那么一刻,他竟觉得伊浵离他好遥远,仿佛她和花暝司才是一家人。
他回过神来时,正见伊浵指挥大家救人,“黑豹,帮我把贺百抬进客房,穗姬帮我准备热水……”
折腾了半晌,午饭延迟了一个时辰。
伊浵确定贺百已经解毒,并与花穗姬敞开心扉地聊过之后,返回房中,就见阿斯兰正坐在摆满饭菜的餐桌旁等着她,而且,桌案上还有她那一株切了一点花根的“华重楼”。
他背光而坐,高大的身躯如山,被光影描画出淡淡的金色轮廓,而他俊逸神秘的面容却恰恰于暗处,让她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那一袭黑色锦衣光芒流溢,华贵而冷酷,越衬托地他威严凛然。他就那么静谧地端坐着,墨绿地眼睛直视着她,仿若静止的雕塑,又如沉怒不发的猛兽,仿佛下一刻只屑一动,就会把猎物撕碎。
她握住门把手,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壮着胆子转身,在他咄咄逼人地凝视下,在桌旁入座。
气氛紧绷,落针可闻,她听到自己不太平稳的呼吸,和忽快忽慢的心跳,而他安静诡异,仿佛不存在,偏偏来自他身上的那股强烈的压迫感,和她心底的负疚感让她无地自容。
“阿斯兰,如果你要一个解释,我可以说的。”她硬着头皮打破沉静。
他波澜不惊地冷嘲一笑,“不需要解释,这是你的选择,无需做任何解释。”
话音落,大掌抓起华重楼往窗外一丢,花枝滑入窗外船下的水中,嗖一声轻响。
伊浵在椅子上随着那声细微的响动颤了一下,仿佛那株干枯地植物刺在了她的心口,让她一时间寻不到自己的呼吸,而他衣袖挥起的冷风撩动她鬓边的碎发,良久才稳稳静止。
她两只手握住裙摆,脸色苍白地快要哭出来,“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但是……我……有心无力,我怕……”
修长有力的手指捻住一包药搁在她面前,这无声地举动,让她喉头一紧,话语中断。
“这是什么?”毒药吗?如果他要成全她的“自杀”,她真不知是该跪下谢恩,还是该对他臭骂一顿。
他却轻描淡写地说道,“华重楼花根的毒性不足以避免狼人的骨血成长,这是安全避孕用药,无毒,你大可放心的吃。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忽然从椅子上起身,冷冷地丢下一句,“以后,我不会再碰你,你不必担心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