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荻,小心!”穆项忠飞身而起,慌忙把爱妻拉进怀中,足尖一点,稳稳落在左侧的一辆战车上。
皇甫乐荻花容失色,惊魂未定。好险,刚才若是那剑刺在她身上,此刻她就与穆项忠天人永隔了。
她已顾不得女王的威仪,怒极大骂,“这该死的狼人,不杀了他,老娘就不是皇甫乐荻。”
一向只听她自称“朕”和“我”的穆项忠,以及众将士,都不禁哑然失笑,这次女王陛下是真的发飙了!
阿斯兰人影飞移,在他们夫妻二人所在的战车前,气势凛冽地站定,一身金色战甲光芒四射,威武不凡,犹若天神,那股狂冷的杀气震慑人心,他近前的天凌国士兵都不禁抽到相向,脚下却惶恐地后退两步。
“都退什么?他一个人还能抵得住我千军万马不成?给朕把他剁成肉泥!”
没有人听皇甫乐荻的命令,傻子都知道,这场血战谁也讨不到便宜,把狼王剁成肉泥的代价是自己先被狼王砍成两段,待他杀的体力耗尽,剩下的人才有机会将他剁成肉泥——除非,穆亲王亲自出手。
气氛僵冷,无形中绷紧的弦,因阿斯兰的冷笑彻底绷断。
“皇甫乐荻,不必你杀我,我本就是束手就擒来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过过瘾!”
话音落,他如大鹏展翅,飞跃半空,手中飞镖宛若天将流星,细碎散射开去,嗖嗖嗖嗖……飞镖耀目闪烁,无不洞穿咽喉,换来砰砰尸体倒地的声音。
“我的神箭手……我的神箭手……”皇甫乐荻火冒三丈,七窍生烟,“穆项忠,他杀了我最心爱的神箭手!”
“我都看到了……”穆项忠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疼惜地安抚道,“女王息怒,我都看到了,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了还不管?”这个男人一身强大的力量都是摆着给人看的吗?“给我杀了他呀!他太该死了!我要把他的狼心挖出来泡酒喝!”
穆项忠摇头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优雅下了战车,皇甫乐荻因他慢吞吞却又优雅绝伦的动作差点急得跳脚,而穆项忠就那么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走到阿斯兰面前,无限同情地警告。
“你最好身子骨够硬,否则,难抵天凌国的十八酷刑!”
“十八酷刑,哼哼……小菜一碟,朕最近筋骨酸痛,正想舒坦舒坦,来点特别的按摩。”
他真是无药可救了。“阿斯兰,你明知道自己不是我们的对手,何必还要硬拼呢?你这样被俘,就不怕伊浵难过?”
阿斯兰抚了抚肩上的尘,邪肆挑眉,“她不会难过,只会生气,而她一生气,有人就要遭殃了。”
“哼哼,你怎么笃定她是我们的对手?”
阿斯兰忽而笑得轻松又惬意,笑颜暖如朝阳,足可颠倒众生。“因为……我杀了你所有的精兵强将,剩下的那些喽啰,她会让他们化成烂泥。”
此刻,穆项忠也禁不住恼怒起来,这小子虽然孤勇闯来,却是早有预谋,竟连他也上了当。“可别忘了,我还有最厉害的五员大将。”
“哈,是么?你最好要严防口风,不要对我提及他们,否则,我定有法子将他们碎尸万段,以解我家伊浵的后顾之忧。”
“你这样说,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阿斯兰挑衅凑到他脸前,一字一顿地讥讽,“你——不——敢!”他笃定,穆项忠绝没有皇甫乐荻的狠绝。
穆项忠怒火狂烈,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却思前想后,左右衡量,终是无法出手。因为,他不想失去唯一的女儿,更不想让未来的外孙追着自己寻仇。
足足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才沉声命令,“来人,把狼王押上囚车,好好伺候!”
“是!”
阿斯兰很配合地带上手镣脚铐,主动坐上囚车,在囚笼内舒服地躺下来,故意大声地舒爽叹息“哎呀呀,这车还真是宽敞!朕总算可以美美地睡个好觉了,不过,有人怕是要这辈子都睡不着觉了!哈哈哈哈……”
皇甫乐荻恨得牙根直痒,她不明白穆项忠为什么不一掌劈了他。她却没有他那样的儒雅风度,抽了剑便气势汹汹地如母狮子似地冲向囚车,不砍了这该死的狼人,她就把“皇甫乐荻”四个字倒过来写!
天凌国的士兵顿时气血沸腾,高呼为她助威,“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