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给我的呀,他说吸血鬼最怕银,若你敢对我不轨,我可以拿这个刺你,这把弯刀不但能削金断银,还能杀人无血,所以……你……”见他血眸骤然显现,森冷逼人,而且还突然逼近她,她恐惧地忙收住警告,怯懦地双唇打颤,“你……你想干什么?”
他鼻尖几乎抵在她的鼻尖上,却并没有吻她,而是如猛兽查验自己的猎物一般,仔细嗅着她身上的气息。“你果然不是穆伊浵,你是人类!”
“没错我是人类,但我就是穆伊浵!”伊浵恐惧地俏颜惨白,“此事说来话长,以免狼人发现你,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离开这里?”
他獠牙在性感地薄唇间突出,血眸闪烁着邪魅的利光,阴柔贴上她耳畔,“事情不算完,这笔帐咱们慢慢算。”
伊浵毛骨悚然地竖起眉头,她救了他呀,怎么还要算账?“我爹那句感慨真的说对了,恶魔是不能轻易放出牢笼的。”
“又是你爹……你最好给我闭嘴。”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还有什么耐心听她唠叨,被饥饿与剧痛折磨,他只想好好犒赏自己,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灵的,他向来贪婪。
“我爹说……”她声音虽然减弱,却还有一股孤勇的胆气支撑。
他沉声低哮,“马上闭嘴!”
她还是不怕死的坚持把话说完,“我爹说,你若对我不客气,他就会杀了你,他可是在暗处盯着你呢!”
花暝司警觉一怔,红眸总算是收起来,獠牙也悻悻远离她嫩白的肌肤,咬着因她的甜美气息奇痒难耐的牙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会对你很客气的!”话音落,他猝然横抱起她,如静谧凶悍的夜鹰般,乘着夜风消失无踪。
萤火虫光芒闪耀,忽而聚集,忽而散开,飘渺如幻美的闪亮纱带。
刑架旁的两个狼人睡得人仰马翻,鼾声震天。
因战事僵持,不宜动刑罚,为避免扰乱军心,阿斯兰特意将刑架设置于军营最偏僻的一隅,其他护卫巡逻不到此处,因此,花暝司逃脱,不费吹灰之力。
远处山林中盯着这边的穆项忠确定事情顺利,转身扶住已被噬心之苦折磨的精灵版伊浵,“你确定要留在军营么?”
“是。”她不想让阿斯兰在这个时候分心。“爹……女儿还有一件事求您!”
“你说。”
伊浵先忍痛跪下去,才开口,“请您答应我,如果天凌国就此落败,也不要伤害阿斯兰。”
“女儿,你知道,爹已经倦了,不想再参与任何纷争。”
“谢谢爹,女儿先给爹磕头。”
穆项忠没有阻止她,俯视她实实在在地磕头点地,他也把承诺记在心里。但是,他担心地却并非可能落败的天凌国,反而是阿斯兰。
宽大的床榻如海,睡得正酣的男人一身金黄丝袍,暖热的麦色肌肤泛动着宛若阳光的光氲,俊颜出尘,壮硕的胸膛随着平稳的呼吸力量沉绵地起伏着,天生便有震慑一方令人心安的魅力,这样的他,如柔和静雅的天神。
当浅眠的他,听到床边丝袍划过地面的沙沙声,猛地睁开墨绿的双眸,那张出尘脱俗的俊颜也瞬间多了邪魔似地狂肆杀气……
伊浵忙握住他打过来的手,“阿斯兰,是我!”
“你的脚步声怎么变沉了?”他忙坐起身来,虽然帐内仍是黑暗,他却将她惨淡憔悴的模样尽收眼底,心里也不禁担心。
连这个他也能分辨出来?伊浵坐下来,本能地偎进他怀中,却又忍不住抬手,按住猛然沉痛的胸口。
见她痛得冷汗直冒,他想松开她,却被她揽住脖子无法脱身。
“我躲开你,你为何又找来这里?”他嗔怒说着,忙扶着她躺下来,“你还有身孕,再这样下去会没命的。我不是说过战事结束,就会派人去接你回宫么?为什么偏不听话?”
“我想你。见不到你我的心更痛,还不如……”她痛得上气不接下气,紧握着他的手不放,“这样呆在你身边。”
“你是担心我杀了花暝司吧?”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我会伤心?”她苦笑,“我怀着你的孩子,为你心痛,你却还能说出这种话?”
恰在此时,守在刑架旁的两个护卫闯进来,嘴角上还有酩酊大睡时淌出的口水,“陛下,不好了,花暝司被人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