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洗完再说。”
“哦。”
他走去卧房,看到那张乱七八糟的大床,大声问她,“你床单几天没有换了?”
“不知道耶。”
“都快发霉了,臭死了。”他嫌恶捏住床单抽起来,干脆丢出门外,等明早小二收走清洗,又拿出干净的床单和被褥铺整齐。
“喂,花暝司,你不要给我换掉呀!”那些有异味的旧床单可是她的护身符,她好怕自己全身香香的,会引得他胃口大开。
说话间,她在水中把身上脏兮兮的睡袍脱掉,丢出水外……
恰在此时,他拿着干净的睡袍进来,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从水面上拂过的那抹丰盈和白腻的香肩,忙又看向别处。
“睡袍搁在这边,把自己彻底洗干净才可以出来,听到没有?”
“知道啦,你真是比皇宫里的嬷嬷还罗嗦。”
“可怜我一个嗜血的吸血鬼,被你比喻成嬷嬷!”
“嘿嘿,你若不喜欢,可以不做嬷嬷呀,何必管我呢?”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懒得再和她斗嘴,转身出去返回自己的房间,换好睡袍,便又折回来,在自己亲手铺干净的大床上躺下来,又吹毛求疵地到处嗅了嗅,确定再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儿,才舒服地叹了口气。
伊浵以为他已经离开,简单地只披了睡袍,便散着湿漉漉地长发走出来,白润的赤足上还有莹莹水渍。她本是想捡回自己的旧床单的,没想到一出来竟见花暝司大剌剌地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
她慌乱地忙裹紧睡袍,却无奈,睡袍上衣还是短了一截,修长的腿正被他看在妖冷邪肆的鬼眼里。
“你……你……”
她一连说了几个你字,终于还是又折回浴室,把搭配睡袍的长裤套在身上,确定全身上下没有露出任何不该露的部位,才有走出来,一改刚才的吞吞吐吐,中气十足地怒斥,“花暝司,你怎么躺在我的床上?”
“以防你再弄得脏兮兮的,我决定,从今晚开始,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那……那……那个……”她又开始结巴,一双眼睛管也管不住,直盯着他颀长壮硕的身躯瞄呀瞄。
她脑袋加脚趾头拐着弯的思考,却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大男人这么偏爱红色?那黑底红牡丹,滚着红边的丝滑睡袍,穿在他身上,偏偏恰到好处,衬得他肌肤如玉般温润雪白,美得惊心动魄,无害又诱人。
如果他不是一只危险的吸血鬼,她一定会扑上去,狠狠地抱着他把他吞入腹中,再给他一纸婚书,对他负责到底。
思及此,心底警铃大作,她不得不提醒自己时刻谨小慎微,千万千万不要再靠近那张万恶的大床一步。此刻他美得华丽丽,下一刻他就可能獠牙血眸地撕碎了她。
“伊浵,哪个呀?你若舌头打结的话,我可以再帮你按摩一下。”
“舌头……舌头怎么按摩?”她实在想不通耶,他若用手帮她按摩,真的会觉得很恶心。
“当然是口对口的按摩呀,不然哩?你想怎么按摩?”
“花暝司!”他……他……他下流!“你马上滚回你的房间,那是我的床!”
“我要睡了,穆公主你若不需要按摩,也过来早点睡吧,免得早上又赖床。”他慵懒地翻了个身,面朝床里,舒服地盖好干净柔软的丝被,当真就闭上了眼睛。
伊浵则一会儿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坐在桌子上,可惜她实在没有坐着睡觉的习惯,罢了,这张床被他霸占,她就去他的房间睡好了。
但是,入了他的房间之后,她又如迈进鬼屋似地,慌忙退出来。
那屋子里不但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之气,还有一口黑漆漆的棺材,窗帘被风吹得飘飘忽忽,隐约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正等瞪着她。
她倒抽一口冷气,小跑着返回来,一溜烟地爬上床,恐惧地瑟瑟颤抖着,“花暝司,我好怕,你……你能抱着我吗?”
刚才拒他于千里,这会儿又投怀送抱?“你看到什么了?竟被吓成这个样子?”他记得自己猎食了“食物”之后,都处理干净了,房间里除了黑了点,应该没什么可怕的。
“好黑,你的房间好恐怖。”
他翻个身,先运功把身体暖热了,才把她拉入怀中,并帮她掖好被子,“我早就说了,让你上来早点睡,你偏不听,非要到处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