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稍微有了些力气,扭头先对王子说了声:“一会儿再找你这孙子算账。”然后急忙对着大胡子大吼道:“大胡子,别理那些树藤,控制树藤的东西就在棺材里,先把棺材打翻再说。”
大胡子听我这么一说,下意识地扭头看了棺椁一眼,这一看不要紧,那些鬼藤突然在那一瞬间静止了一秒,就好像听懂了我们的对话似的。紧接着,全部鬼藤就如同疯了一般,‘唰’的一声齐响,倾巢向他扑了过去,明显是要防止他对棺椁发动袭击。
大胡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棺材与鬼藤之间的某种联系,立即转身背对鬼藤,发一声喊,抬脚就踹向棺椁的正面。‘嗵’的一声大响,庞大的青铜棺椁应声而倒。
这一下的下砸之势可当真非同小可,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所有人耳中都感到阵阵刺痛,整个树洞都跟着巨颤了几下。
与此同时,由于棺椁的重量太过惊人,上百条鬼藤都被砸得齐根断掉。残存的十几条鬼藤似乎是要保护棺椁,全都放弃了对我们的攻击,紧紧地将棺椁缠了起来,形成了一层稀疏的保护网。
直至此时,嘈杂了许久的树洞,乃至整个山洞才总算安静了下来。大胡子也累得不轻,见鬼藤没有再次发起袭击,索性坐在了地上,大汗淋漓地喘起了粗气。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狼狈到这个地步,可见进洞后的种种危机来得多么惊险。然而令他疲乏到这种程度的罪魁祸首,无疑是我们这群一再拖他后腿的普通人。
我心中感到颇为愧疚,对大胡子抱歉道:“大胡子,真是对不起你。因为我们,把你拖累到了这个地步。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帮上你的忙了,闹了半天我还是累赘。”
大胡子摇头笑道:“你我之间还要说这些客套吗?如果你再这么说,我反而倒有些寒心了。再说,没有你们的帮忙,我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没有你们,可能我这辈子都找不到血妖的根源了。抛开血妖的事情不说,单单是认识你们这几个朋友,我已经是无怨无悔了。”
他说话时的表情极其诚恳,沉重的嗓音将每一个字都送入了我的心房,令我听完之后激动不已。嘴唇微颤,鼻子发酸,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回答了。
王子则躺在地上大声赞叹:“好,这话咱爷们儿爱听。老胡,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咱瓷器俩这关系,我要多谢你救命之恩就显得远了。没别的,还是那句话,出去以后,咱们爷们儿好好的喝几场。姓王的这辈子就俩朋友,一个是谢鸣添,一个就是你老胡。”
我叹了口气,心说王子这厮一睁眼就不说人话。本来好好的一句话,怎么到他嘴里就跟一群蹲大狱的似的,真是‘蛤蟆不长毛——天生这路种。’
众人或卧或躺地在树洞中休息了一会儿,我渐感身体好转了一些,忙取出仅剩的几块巧克力和一些带有盐分的户外食品分给了大伙,尽可能的多储备一些体能。
王子嚷嚷着要把树下的鱼怪烤来吃了。我说去你大爷的,别说那些鱼怪是中毒死的不能吃,就算没中毒,我宁可饿死也不吃那些整天活在淤泥里的臭鱼。
苏兰还在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季玟慧只好扶着她勉强喂了些水喝,避免她形成脱水。
趁着吃东西的时间,我把适才看到棺中女尸的幻觉一时给众人讲了一遍。
大胡子的看法和我一样,认为此事与绿色石头有着某种关联。
季玟慧不置可否,但她总感觉是我因为体能透支,脱力后产生的幻觉。
王子则又开始了他那套神鬼理论,偏说棺材里的是个女鬼,这些树藤也都是受那女鬼控制的。
我又问起王子失踪的具体原因,他说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被几条树藤捂住了嘴巴,同时也勒住了脖子。然后就被提到了空中,他曾经努力挣扎了几次,想发出声音像我们求救,可是仅仅发出一声,就被树藤连鼻子也捂住了,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此后他被树藤吊着一路飞到了巨树这里,再后来他因长时间缺氧而昏了过去。不过他还提到一点,在他临近昏厥之前,他隐约间似乎看到了周怀江也被树藤吊着,而且就吊在树洞的门口。
我们几个闻言都感惊诧不已,在这株巨树上来来回回的这么半天,根本就没发现周怀江的影子,王子怎么说周怀江也在这里?
但这种事情王子是绝不会开玩笑的,想必这山洞里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