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中会有十三四岁的稚龄女子唱着苏州的评弹,两人双档,弹拨着已经有些破旧的琵琶。还会有贩卖各式小玩意的商贩,测字看风水的先生,卖五香豆和甘草梅子等零食的小贩。
老虎灶并不卖其他物品,只卖开水。当街便会有大灶。灶膛中煤火正旺,大量的白色水汽从大锅中蒸腾起来。不断有闲话着家长里短的妇人排队,提着空热水瓶,等着灌开水。
里弄的交叉横斜便彷如迷宫,置身其中才有置身于这繁华上海的踏实感。
只是今日不同,小细犬在余生往狭窄里弄处走的时候,便用嘴扯住余生的裤腿,四肢蹬地,紧绷而起。用尽全力把余生往后拽。余生一开始以为小细犬只是闹情绪,或者和他玩游戏而已。便抱起小细犬,径直朝着里弄中走去。
孰料,小细犬四肢扑腾不止,挣开余生的怀抱,跳到地上。面对着余生狂吠不止。余生哄来哄去哄不好,不由得也有些焦躁——这狗到底是犯什么毛病了?
却转念一想,如果这狗真的属于无理取闹智商低的也就罢了,可是能自己找到它从未来过的新华公司等自己。这智商在狗类当中便是一等一的!不让他走这条路,必有原因,难道——它是在示警?
余生一念及此,后背便冒出一阵冷汗来!他自然也看过一些对狗有预知能力的报道,据说在大灾大难之前,或许是以为感官不同,动物的预警能力远强于人类!像电影《后天》中,跟随流浪汉的那条狗不就是如此么?
不过,余生思来想去,也没有想起在孤岛时期,上海滩有什么著名的天灾。如果不是天灾,那么,必定是人祸了!余生突然想到,如果,真的有人在这狭小里弄中设伏,自己逃脱生天的可能性大概近乎于零!
余生看了自己经常走过的里弄一眼,感觉里面虽然仍旧是繁华热闹,但好像安静了许多,便如猛兽扑击前有意的隐匿!
于是,余生装作无知无觉,抱起小细犬道:“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不就是想吃骨头么?现在我就给你买。”
施施然绕开这几条里弄的入口,沿着宽敞的繁华街道,一路走去。呼吸之间,便走的无影无踪。看方向,应该是去法国巡捕房的路。
埋伏在里弄中观察动静的几个黄道会成员看的目瞪口呆,话说,狗不听话不是应该一脚踹上去么?这个余生,居然会听自己家狗的意见,实在是太没有主见了!
余生回到家中,但觉得汗湿后背,惊魂未定。暗道自己大意了,既然自己可以积聚力量,谋划刺杀日本人,那么日本人自然也可以刺杀自己!特别是在自己招惹日本人之后,自己居然对日本人的报复毫无防范!实在是不该……
余生喘息了一下,吩咐青小艺炖了排骨,犒赏小细犬,便开始仔细思量如何构建自己的班底。虽然,目前别墅中已经住进来数十个人,但是要名正言顺的组织起来,并听从自己的命令,还是需要一个由头,一个切入点!
可是,这个切入点应该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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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余生依旧按时上下班,只是,余生这次不再选择固定的路线,而是对着地图,设计出上百条不同的回家线路。在下班前临时选择,并对他人保密。有此防范,伏击他的可能性便降到最低点。
三两日过去后,这一日还未到余生的下班时间,夜无光却匆匆跑来新华公司,对余生说:“妹夫,大事不好!刘君松和常不已为了护着几个孩子和别人打了起来!连带着十八个孩子一同被抓进巡捕房了!”
余生一惊:“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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