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琰想要试探的问一问,可是竟然无法说出口,只因为怕自己多想,反而让凌薇薇通过自己知道了这件事。
但是凌薇薇的确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叶琰心里都有了疑心,可是却无法诉诸于口,叶琰觉得自己多想了,怎么也无法先开口提这件事。
两人都是心事重重,为对方顾虑重重,十分痛苦。
叶琰这几天根本不提要回家的事情,只钻在岛上实验室里,凌薇薇多了心,自然想要多多了解,就会偷偷的来实验室外面偷听。
一次两次,倒没有人防备,也没有人注意到,只到了第三次,她因为心惊,反而被叶琰发现了。
叶琰追出来拽住凌薇薇,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心疼的将她拥进怀里。
两人紧紧相拥,带着伤口和痛楚,凌薇薇终于熬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其它人也微有些动容。没想到,还是没瞒得住……
现在,怎么办呢?薇薇会不会与叶琰做出截然相反的决定?
众人面面相觑,便退出实验室,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等凌薇薇声音小了些,叶琰才心疼的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青滕……”凌薇薇低声道。
叶琰的眼神瞬间阴鸷下来,关在小黑屋里,他竟然还不安份,被他找到了空子,他已是无法容忍。
但他的眼眸又立即被心疼代替,他看着凌薇薇低声而紧张的道:“……薇薇,你……”
凌薇薇看着叶琰,道:“……试一试,好不好?叶琰,一定会有两全的法子的,我不信上天让我重生一次,只是为了让我又重蹈覆辙一次,失去所有,我不信命运如此薄待我……叶琰,我们赌一次可好,若是赌输了,我们同生共死,可是,就此认输,我不认命……”
叶琰的表情有点惨淡,随即又坚定起来道:“……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他,我也舍不得他。你也听到了……即使真的想要拿掉他,也根本毫无对策,他们也是束手无策,我也不敢现在就赌,我怕,失去你……怕你做出那种决定,才会一直没有说,很好,薇薇,你说的对,我们同生共死,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我怕的只是你若是有事,却强求我留在这个世上,我不愿意……”
凌薇薇又抱住他,道:“……死了的人一了百了,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我怎么能忍心留下你一个人,叶琰,这几天我想清楚了,死就死,赌就赌一次,我想也许有生机,我不能,真的不能现在就放弃他,我做不到……”
叶琰的眸瞬间柔和下来,手也覆住了她的放在她肚子上的手,道:“……好,我们都不要放弃他,看看他可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嗯。”凌薇薇抱住他道:“……我知道我很自私,如果输了,我们就失去世间的一切了,叶琰,你可后悔……”
“上天入地,只要有你,我从不悔……”叶琰道:“这个世界再好,没有你,一切都没有意义……”况且这世界本就丑陋,只因有她才美好。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一起……”叶琰道:“……还有我们的孩子……”
“……嗯。”凌薇薇的眸中湿了眼眶,与他紧紧相拥。
一直是两难的境地,现在却是如释重负,余下的也只剩坚定了。
无论如何,她无法放弃这个孩子。他们都深深的理解对方,死都看透了,又何必在乎生。
“但我们要尽人事……”叶琰道:“余下的就听天命吧,只是生死,我都陪着你。现在,我们去看看这个孩子的状态,可好?”
“嗯……”凌薇薇被叶琰掺扶着,两个人的心靠的更近了些,走到电脑前,看着检查的这些数据。
“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叶琰道:“谢谢你,薇薇,给了我陪你死的选择……”
凌薇薇眼前有点模糊的难受,低喃道:“……我只是舍不得你一个人痛苦的活在这世上,若是我真走了,我们,就一起走吧……”
叶琰紧紧捏着她的手,眼眸中有点热切的东西,低喃道:“嗯……看,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他那么特别,我多么期待,却又多么害怕,这些天来,将我人生中所有的黑暗都熬过了,实在难受的很。我不敢期待,怕失望,怕绝望,只有现在能坦然的看着它了,你看他,虽然没有心跳,看不到任何,只有一个包石,但是,他真的很神奇,他有心跳的,只是仪器检测不出来,但是我听到过你的肚子里,他有心跳的,他是一个十分有活力的宝宝……”
“……是吗?”凌薇薇的眸中带着光芒和惊奇,怔怔的看着图片,有点动容的手指颤着想要去抚摸一下。
“……他长的很快,不知道是不是与人类一样十月怀胎,不过这状态这样下去很可能不是呢……”叶琰道:“……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龙是卵生动物吧,薇薇,你说,这是不是一个蛋?”
“蛋?”凌薇薇有点反应不过来,表情有点裂,有点懵,道:“……蛋?”
“我只是猜测,但是他还是很像石头……”叶琰道:“……他是红色的,我想他一定是个神奇的小龙血人……”
“……是吗?”凌薇薇的表情柔和到极致,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叫做母性的东西,那么的耀眼。让叶琰看了都动容不已。
“……好可爱……”凌薇薇低叹道,“生命真的好神奇……”
叶琰微哽道:“……若是我们都要走,我们也带着他,我不能独留他一个人在世上,带着他,我才放心,我怕他会落入主体之手,主体做这一切,创造我,所有筹划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的生命力一定很强,但是,如果你有事,我也不能留他下来,我做不到给他一个身不由己的被控制的人生……”
凌薇薇一怔,呆了呆,良久后,捏住他微颤而痛苦的手道:“……好。”
说出这个字有多难,有多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