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星辰神剑穿过石之谦的咽喉,而后一剑钉死中央大道,旋即发出颤鸣,回音不绝。
“噗噗噗!”
剑火焚烧,将石之谦的身体彻底烧穿,旋即烈火以燎原之势,侵染十万八千剑,全部都被点燃,噗噗的冒着火花。
石之谦除却发出最后一声厮鸣的咆哮后,便再也动弹不得,任由烈火将他焚毁。曾经扬名天下的一代剑道王者就这样被大火吞噬,一寸一寸崩裂他的躯干。
“嘶嘶!”
金色火花突突作响,让北帝城气温飙升,仿佛进入酷暑,连空气都带着焦灼的味道。
“一代剑客就这般被剑火燃烧而死,可惜可悲。”
“当此一战人间再无北帝剑魔,石之谦的名字也该落下帷幕了,风光一生悲哀一刻,一场剑火焚毁了他所有的风光过往。”
北帝城外过万人观望这一场大火将石之谦一寸一寸焚毁,虽说意外后者的死亡方式。但剑魔能够被成功灭杀,之于整个人间而言是一件好事。
此一端,宁无痕和周青靠近一处,平静的观望着石之谦的躯干被寸燃。
“终于死了。”周青抬手一挥,星辰神剑再度回归到他的手中,剑归鞘,插在周青的背后,继而沉静下来。
这柄桐庐耗尽十年光阴打造的绝世神剑,辗转数人最后落在了周青的手中。也许这就是天意造化,绝世好剑当配万古剑才。
比照周青当下一战强行顿悟的天赋,星辰神剑能够认他为主,也算弃暗投明。桐华心胸狭窄,难为大才,纵使不被宁无痕剑杀,往后也没有太大的作为,神剑跟他与明珠蒙尘无异。
“石之谦误我一生,若不是当年一事,或许我的人生更为快乐,至少有亲人在身侧。所谓英雄豪杰,青年才俊甚至万古剑才等等荣誉都不是我想要的。”周青忽而有点感慨道,“有一座茅舍,三两人家,父母相伴,再娶妻生子,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简单而幸福,这才是我追求的。”
人间成名已久的剑阁高徒,一生追求的不过是简单平凡的生活,可惜命运的车轮自他出生后便完全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宁无痕沉默不语,静听周青感慨。
“你了?”忽而周青转头问向宁无痕,“你的追求又是什么?浴血征伐,快速成长,然后走上武道巅峰?成就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王者霸业?”
先前一战过于紧张,现在大敌剪除,两人都放松下来,就着破败的城头畅聊数语。
听得周青发问,宁无痕微微一笑,旋即摇摇头,“王者争霸或许很热血很风光,但却不是我所追求的,我所要的不过八个字。”
“哦?”周青疑惑,“哪八个字?”
“保我河山,护我臣民!”宁无痕脱口而出道。
周青面色微微一变,察觉出一丝异样,“你这句话似乎言有所指,保我河山,护我臣民,这可不是一般人敢做甚至能做到的。”
宁无痕默默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周青点头,渐而眸中闪现一丝决然之色,他自言自语道,“昔年石之谦抢我进入剑阁,改变我的人生轨迹。虽然他已经死了,但对于我而言,有些东西却是他赋予的。”
旋即周青缓缓抬起右臂道,“六岁那年他第一次教我练剑,用的便是这只手。”而后他无奈一笑,“既然如此,我宁愿自废一臂,斩断曾经所有的过往。”
“从此我便不再亏欠石之谦任何东西。”
“唰!”
剑出鞘,流光一闪,周青断臂斩过往,于北帝城头自废右手,成为一位独臂剑客,“曾经的剑影已经死在了北帝城。”
“现在的我叫做周青!”
宁无痕没有阻止,而是平静的凝望着周青,甚至认为周青这么做是最可行的。如此一斩不但断除曾经过往,更能抹去心魔,不至于活在愧疚当中。
“轰!”
剑火燃烧半晌带着石之谦的尸体一头沉坠下都城,自此一代剑道强者道死身消,陨灭在北帝城头。
“一切都结束了。”宁无痕低语一声,渐渐有笑容攀附到脸上。
“是啊,都结束了。”周青长叹一句,转身欲走,“我想去道宗看看,而后仗剑天涯。”旋即他自嘲的笑道,“做一位浪人剑客,游遍红尘,直至生命最后一刻的降临,自此世间之事与我无关。”
宁无痕微笑,“一路好走。”
“宁无痕,若是来年你我再相遇,我周青的剑便是你的剑,只需一句话,周青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一次。”周青笑道,“以报你一剑之恩。”
“唰!”
一剑出城,周青转身离去,断缺一臂的袖管迎风飘荡,载着这位人间剑客渐行渐远。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谁又能断定周青不会成为下一位人间第一剑客?”宁无痕目送周青离去,“来年等你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