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平日里表现的多么风轻云淡,但是容子矜还是知道自己只有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觉得害怕。
害怕她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当年他离去的时候,萧靖柔是否也是这样的心情。
看着自己远处,害怕着自己再也回不来。
只有自己体会过了才会觉得这感觉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刻骨铭心。
萧靖柔其实不太喜欢九月,那年容子矜离开的时候就是九月,又两年九月先皇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他病得一天比一天严重,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皇后天天以泪洗面,哭成了一个泪人,唯一说得上话的就只有太皇太后了。
几个皇子争斗的你死我活的,先皇想管也管不过来。
萧靖柔进宫去探望皇上的时候,他一天已经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了。
那时候她还是内阁的一名学士,父兄的死给了先皇一个沉重的打击,也给了她一个沉重的打击,她身为萧家唯一的血脉,前去宫里送兵符。
那时候皇上还问她为什么,他知道她的本领也知道她的志向,她是想要有更广阔的的天地的。
先皇的脸色已经是苍白一片,咳嗽一声接着一声,他还笑着问她要不要当第一个女将军。
萧靖柔说她不愿,其实她又怎么会不愿,只是不能罢了。
“朕最担心的就是小六,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卧病在床的先帝感叹了一句。
萧靖柔知道皇上说的是容子矜,别的亲王在皇上登基之后都给了封号也给了封地。
唯独容子矜,不要封地也不要封号,有了封地就能养兵屯兵了,他不愿,所以去国子监做了一名教书先生。
皇上又何曾不觉得浪费了他这一身的才华,但是容子矜从来都不觉得遗憾,这容家的天下有得是人守护,差不了他这一个人。
皇上知道萧靖柔和容子矜走得近,但是并未阻止过。
萧家的兵权过重,和哪位皇子王爷走得近都不是好事,但是唯独容子矜他是放心的。
容子矜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坐这个位置,从来都没有一丁点儿的异心。
太皇太后走进来跟卧在病床上的人说:“云州传来消息,衿儿的病已经好了。”
萧靖柔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的心情了,是欣喜还是苦涩还是什么别的?
自从他离去之后,她没有收到他的任何信件,哪怕当时他答应她每个月要书信一封的,她也未曾收到。
起初的几个月还以为是他忙碌,所以没有给她写信,后来时间更长一些的时候,还是没有任何音讯,她以为他是不是病重了,托人去云州走了一趟,说是在逐渐恢复,她又放心了一些,后来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
她很忙,忙的几乎都快要忘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从太皇太后的口中知道了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