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坤书不想事情闹僵,虽然心里知道张疯子所言都是真的,但是在此时他必须得和李秀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因为常州的败局已定,张疯子的师部被全歼后,常州军就再无精锐可言,若是再留在常州只能是自寻死路。
“张疯子,你都胡说些什么,怎么能对忠王这么放肆,快些退出去。”
陈坤书站出来对着张疯子大吼了一声。
张疯子这时怒火中烧,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人的言语,又挥刀对向陈坤书大吼道,“老匹夫,你也不睁开眼看看,当初咱兄弟在常州城吃香的喝辣的,也不见清字军与我们为难,都是因为李秀成,一来常州就为了自己把咱们弟兄置于死地,黄子隆走了,我张疯子也完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放肆,来人啊,将张疯子给我拿下。”
陈坤书涨红了脸,连忙唤了帐外的亲兵进来,把张疯子团团包围了起来。
张疯子手中举着刀环顾左右,大喝一声,“我看谁敢碰你爷爷一下。”
帐中的其他的将领也是反复的思量,最后都站在了陈坤书的一边,对着张疯子不断的规劝。
亲兵门畏惧张疯子身上的煞气,硬是没人敢上前捉拿,张疯子满脸怨愤的环顾了众将领一眼,大吼了一声,“我张疯子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咱老张就先到阎王爷那里给你们占个位置。”说完竟然老泪横流,举刀朝脖子上抹了下去,鲜血噗嗤喷了一地,把军帐的众人都吓的满脸惨白。
常州当地的将领全都紧张的把手按在刀柄上,神情复杂的看着李秀成和陈坤书,眼见着一场兵变就要发生。
“黄文金在此,谁敢放肆。”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阵阵的呼喊声,一个身材魁梧的将军突然带兵闯进了帐内,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洪仁玕。那将军真是堵王黄文金,他是太平军早年起义的老兄弟,勇猛过人,人称“黄老虎”。
帐中的将军自然认识黄文金,一见到他的面便如绵羊一样,恭顺的垂下了头。
“大哥,咱兄弟又见面了。”
黄文金大大咧咧的给李秀成抱拳行了一礼。
李秀成攥了攥手心的冷汗,满是感激的看了洪仁玕一眼,冲黄文金笑道,“黄老弟别来无恙,大哥的心里可总惦记着你呢。”
黄文金爽快的笑道,“咱早就想来常州寻大哥来了,就是南京的情势危急,咱也分不开身,这次听干王说你兵困无锡城,咱想也没想就拉着队伍来寻你了,大哥要进攻哪里,咱现在就带兄弟们过去”
李秀成心里一暖,暗叹一声,“到底还是自己的兄弟靠得住,受了这么多天的窝囊气也该发一发了。”随即冷下脸,冲坐下的将领呵斥道,“张疯子军纪败坏,以下犯上,现已伏诛,有谁想为张疯子鸣不平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
座下的将领看着黄文金虎视眈眈的样子,谁敢还有什么抱怨,在陈坤书的带头下,全部跪下身子,大声叩拜道,“忠王英明,一切都听从忠王吩咐。”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一切就全听本王的,明日一早,部队便开拔嘉兴,我们要在嘉兴府重新打出太平军的威名。”
李秀成环顾了众将一眼,心里暗自的兴奋,忍耐多日的闷气一时全散发了出来。
洪仁玕知道了军帐发生的一切,暗暗抹了把冷汗,要是自己再迟来一会,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李秀成既然下令南下嘉兴,他也该催促乔志清兑现诺言,想完告别了众将,又跨马去了金匮城中。
此次一切熟门熟路,不等乔志清的亲兵来欢迎,洪仁玕一进城,便直接去了县衙里。
乔志清早已收到通报,让人设了酒菜在客堂中等候着洪仁玕,一见他进门,便起身迎接,此次客堂里不管只有乔志清和王树茂,还多了幼王洪天贵福。
“幼王,洪仁玕救驾来迟,请赎罪。”
洪仁玕一见到幼王,便俯身下拜,洪天贵福倒也有些太子的模样,抬手便示意洪仁玕起身。
四个人围着酒桌坐定后,洪天贵福啃了几天的窝窝头,一看到桌上的美味佳肴,也不管不顾,抓起盘中的一个鸡腿便啃咬了起来。
“本帅就知道,只要干王一出马,便没有解决不掉的问题,想必是忠王已经同意撤兵嘉兴了吧?”
乔志清轻笑的看着洪仁玕,举起酒杯敬了洪仁玕一下后便满饮了下去。
洪仁玕苦笑一声,满是激动的看着洪天贵福,给他的饭碗里又夹了些素菜,回头对乔志清说道,“忠王确实已经下令撤兵嘉兴府,乔大帅是不是也该兑现当日的诺言,放幼王回天京呢?”
“这个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