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到豆丁的质问,有容只是低头不说话。
“徒儿,你来了。”枯槁如干尸的脸皱了皱,白眉伸手握住豆丁的爪子,“师父,师父没事儿。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练功。不然……”
“不然,我就会被天帝杀死。对吗?”豆丁眸色莫名,转头直直的对上有容的眼睛,“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你说!”
“殿下,奴婢……”
“你们不是都猜到了吗?”白眉咳嗽,“我是祖师,那小阎罗不是都告诉你了?”
呵呵,原来他都是看到了的。看到了却还是不声不响,一个神族,居心叵测的藏到魔族内部做一个护法?虽然看到那老人干尸一样虚弱,虽然不忍但还是愤怒居上。
豆丁一把掐着白眉的脖子,“祖师,您最好解释清楚这件事儿。不然——”
“你做什么?他是你师父!”有容冲上来想要移开豆丁的手,奈何却被豆丁一掌甩开。
面对豆丁突飞猛进的宫里,有容不敢置信的躺在地上,“原来,原来你早就怀疑护法了。就连功力也隐瞒?他是你师父,他对你如何?你仔细想一想!你这么做,跟天帝有什么区别?”
是,以豆丁的资质怎么可能被这么一点点小事儿难倒。过目不忘让她三两天就对那些内功心法倒背如流,天资聪慧的她几乎是日新月异的。可是这一切她都在偷偷的隐瞒,不为别的,就想知道一直在背后操纵的黑手到底是不是长在她敬爱的师父的胳膊上。
事实显然让她失望了,她时常捉弄却爱戴于心的师父,竟然是神族!是最最痛恨魔族的神族。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您千方百计的说服我打掉孩子。我不同意,连寸骨不留这种神族的禁药都能……”说到这里,豆丁放开抓住白眉脖子的手背过身,“师父,今天如果您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不要怪徒儿心狠手辣。”
白眉从来没有想过,在这种情况下向豆丁解释这一切的一切。在他的计划里,豆丁战胜天帝的那天,就是真相大白的那天。到时候他把一切都说明,包括那五人,包括那妖王。
可是他千算万算,都不曾料到那孽障竟然狠心到在他的食物里下药。现在他形同废人,浑身的干涸若再不救治——就只能去地府里做一只魂魄。
可是他几次张口却无法发声,这种情况下,就连解释那人都不给机会吗?
痛苦的闭上眼睛,白眉摇摇头,只能双眼愧疚的看着豆丁。抱歉,师父对不起你。可师父也是为你好,那妖王是天帝的一颗棋子罢了。师父怎么忍心见你步步沦陷。
被背叛的滋味原来竟是如此的苦涩,豆丁眸色瞬间幽深,膨胀到极致的纯正魔力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下手吧,只要轻轻一扭,那个假惺惺骗取你师徒情谊的神族就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下手吧,只要你狠下心来,一切都将回归正轨,你也不必被一个神族牵着鼻子耍的团团转。
去他妈的试炼室,一切不过是那神族的面子工程罢了。一瞬间,所有的噪杂都没有了。豆丁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谁在耳边啜泣,谁在耳边噪杂都已经不重要了。
被设计被背叛的感觉是那么的酸涩,就连最烈的酒都无法媲拟。
“刈雯,刈雯你快放手!”修野焦急的拉住豆丁的手臂摇晃,“你不要那么极端,护法是有苦衷的也说不定。不要冲动,快放手!”
“水仙,水仙你醒醒,我是阎颜,你不能这样。护法他就快喘不过气儿来了,快放手。”
小阎罗暗自愤恨,早知道就不告诉这冲动的女人这么多。他怎么就忽略了呢,他的水仙是魔族啊……就算她平时再善良再温柔,那也阻挡不了她体内留着最狂暴血液的事实。
白眉护法的事儿,最先察觉的是齐天还有修野。那时候有容提着散发浓重血腥的食盒走过时,二人就已经起了疑心。
这么久了,终于在有点头绪的时候告诉了她。可是这么做终究还是错了,小阎罗暗自骂自己冲动,这种时候本应该先告诉齐天他们的,可是他却嘴快告诉了豆丁。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儿,谁想到他一向嘻嘻哈哈的水仙竟然如此在意。
耳边是谁再喊,放手……放手……
抬起紫气弥散的眸子,豆丁面上是孩童般天真的疑惑,“放……手……”为什么,大家都要她放手?为什么?
“大哥来了吗?你不是让鬼头们去叫人了吗?”修野难得急红眼,“他怎么还没到?”
“我,我,我不知道。”
小阎罗慌乱的去看门口,在看到愤愤赶来的两人时稍稍放下了心,“大哥……”
“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你有什么消息先跟我们商量的吗?”乌木玲珑气急败坏,“小阎罗你——”
“什么都别说了。”齐天径直走向豆丁,握住她因为用力泛白的手,“丁丁,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