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西有一种错觉,好像汉人马上就要被砍成一块一块的了。
他轻轻的用胳膊捅了一下身边的达吉普旺:“达吉,汉人能行么?”
没有得到回答,转头一看,达吉拿着枪的手抖动的非常厉害。
一阵猛烈炮火回答了贝西的提问,义勇军的炮火现在就是射速非常快,那一发发的炮弹摇撼着这片土地,贝西感觉自己趴在地上被震动的五脏都在翻滚,好难受!
下面刚刚还在喊叫的藏兵们一片片的摔倒,接着汉人的机枪也开火了,本来看上去稀疏的阵容当一条条的火舌交错的时候,竟然就像一张密不通风的大网一般,冲入那网中的藏兵以飞快的速度倒在枪火之下。
贝西整个人都看的惊呆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由于他的姿势的不正确,现在他的耳鼻中已经溢出了鲜血。团长真的和达吉普旺说过,要让他们用四肢着地趴着,耳朵也要堵上。可达吉把这事儿给忘了。
十几分钟的冲锋根本不是在冲锋,而是在送死。八千多藏兵的尸体横在义勇军的阵地跟前。不要说指挥战斗的藏族头人了,就是在山上观战的贝西心里都在想着,撤吧,这还打什么呀。
那些藏兵显然想跑了,可是战斗是个相互的游戏,你可以说来就来,却没有办法说走就走。
汉人的炮火忽然间变的更猛烈了,他们好像丝毫不顾忌贝西现在有多难受,身体下的大地在剧烈地抖动着,那一声声刺耳的爆炸穿透他的耳膜连绵不绝。
再加上亲眼看见那人和战马的尸体残破不全的就在眼前,贝西实在忍不住了,一口将中午吃的饭菜都吐了出来,还带着丝丝的血。
火光硝烟弥漫了整个大地。早已潜伏在两侧的十二坦克也杀了出来,借着炮火掩护,犹如离弦之箭,朝着那些藏兵的后路拦腰一刀斩了过去。
敌人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疯狂地组织反击。但他们的反击力量真的太弱了,一切也都显得太晚了。连续的炮火已经让本来就没有什么军事素质可言的乌合之众溃不成军,近距离发起的冲锋更是让他们做不出任何反应动作。
还没等他们调转他们的马头,坦克已经冲到了他们眼皮底下。
一些勇敢的藏兵挥舞着马刀朝着那坦克一刀刀的砍杀过来,他们的子弹把装甲打的溅出阵阵火花,直到坦克的履带无情的碾过他们的身躯。
义勇军的指挥所见此情况,立即命令一线的一个营投入攻击,这个散兵线一压上去,藏兵队伍整个就溃逃了。
是溃逃,不是败退。
山下一个义勇军箭步蹿到山上来,找到达吉普旺之后喊道:“达吉,团长命令你带着你的部队冲下去!”
现在是可以让这些人锻炼锻炼的时候,但是那义勇军喊过之后,达吉的脸色一脸的茫然:“你说什么?”
那义勇军又喊了一边,达吉掏掏自己的耳朵:“大声点!”
那士兵一看达吉耳朵里面都溢出血了,再看看周围这些人的模样,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知道自己再大声音都没用,一把抓起达吉的枪塞到他的手里,然后抓着领子把达吉往前面一推,照屁股就是一脚。
别说,这动作简单明了,达吉马上明白了。
不光他明白了,其他的藏族士兵也明白了,跟在达吉的后面就冲了下去。那个义勇军这个时候才摇摇头,眼睛看向了一边的民夫,首先看到的就是贝西。
他只是看着贝西的脸色很不好看,好像内脏受伤了一样,他想关心的问一下贝西有没有感觉哪里特别难受。但是他这个眼神明显让贝西误会了他的意思。
见这个汉人士兵朝自己看过来,还走了过来,贝西四下看看,抓起一根手臂长的木棍马上站了起来,大喊着也跟着冲了下去。那义勇军士兵喊都没喊住他,因为他也听不见,他以为这士兵是让他也跟着冲。
还好,战斗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贝西冲下去的时候那些敌人已经没有了有组织的抵抗,他们都在跑,这个时候他们的对手已经不是义勇军的士兵,而是他们前面的同袍,他们要做的就是跑快一点,把前面的人甩在自己身后,把挡自己路的干掉。
追击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钟,贝西抓了二十个俘虏,其中还有一个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