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托着腮想了一下,道:“臣妾就再相信皇上一次。”说着一把抓住了李海颌下的胡须,笑道:“到时候,皇上要是不兑现今夜的承诺,臣妾就要把皇上的胡须拔下来!”
李海连忙告饶,岔开话题道:“自从你母亲去世之后,你父亲就一直没立皇后吗?”
李婧听了,俏脸上立即呈现出了凄然之色:“在我六岁时,母亲就去世了,父亲悲痛欲绝,从此再也不亲近女人了,我也就成了他唯一的孩子。而且,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再也无心打理朝政,导致北夏国的国力每况愈下。”
李海叹息道:“你父亲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啊!”
李婧道:“我父亲是一个好丈夫,却不是一个好皇帝,致使江山亡于皇上之手;他也不是一个好父亲,致使女儿落于皇上之手。”
李海有些尴尬地笑了。
夜深了,李婧仰面而睡,很快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她的俏脸上,尽是恬静和安详。
李海轻声叫道:“爱妃!”
李婧没有应声。
李海轻轻地坐起身来,穿上了衣服,轻轻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向外走去。
在李海开门出去的那一刹那,李婧睁开了眼睛,美目中闪出了阴冷的光芒,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床单上那些落红上,暗道:“十八年的女儿身,毁于一旦!不过,失身是值得的!初战告捷,李海已在我的怂恿下,杀了刘忠!接下来,我要继续迷惑李海,毁了他的江山,毁了他的一切!他的亲人,包括那个武媚儿,都要陪葬!”
李海来到了屋外,却见风雨依然很大,侍卫都退下去了,只有牛公公依然站立在门外的屋檐下。
不时有暴风卷着雨点,如冰雹一样抽打在牛公公的身上,但牛公公纹丝不动,身子如标枪一样挺得笔直,仿佛他的身子是铁打的。
李海低声道:“夜色已深,让别人代替一下,你去歇一会吧!”
牛公公没有向李海施礼,一双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依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道:“这是我军攻占琳京的第一个夜晚,老奴不敢掉以轻心。”
李海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牛公公淡淡地道:“老奴为皇上效忠,是天经地义之义,皇上何必道谢呢?倒是老奴,失手杀了刘忠,却没有受到皇上的惩罚。因此,应该道谢的是老奴。”
李海道:“刘忠的父亲因为贪赃枉法,被李重俊处死了。李重俊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人,为了打造自己的‘仁君’形象,不仅没有处罚刘忠,还依然让他带兵,美其名曰:杀其父而用其子。”
牛公公淡淡地道:“李重俊这是在学舜的做法!舜因为鲧治水不利,杀之,改用鲧之子禹治水。不料,禹因治水成功而赢得民心,逼舜禅位,夺了舜的江山。”
李海道:“其实你很明白,朕从骨子里就没打算重用刘忠!他为了私怨而辜负国恩,哪堪大用?但是,刘忠毕竟向朕投诚,没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朕是不能杀掉他的,否则,就会冷了降兵降将的心,使他们人人自危。”
说到这里,李海笑了:“昨天你装作失手而杀了刘忠,大合朕意!不仅满足了李婧的心愿,还使那些降兵降将无法怪朕!他们要怪,就只能怪他们的前公主李婧!”
牛公公低声道:“皇上,您如何看待怡妃?”
李海深沉地道:“她笑起来真好看!但朕奇怪的是:她在父亲新丧之后,竟然还笑得出来,而且笑得那么好看!”
牛公公笑了:“这么说来,皇上早就知道怡妃是有所图谋了?”
李海淡淡地道:“她想用她的美色来迷惑朕,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朕,只会享用她的美色,却不会为她的美色所迷惑!”
牛公公道:“怡妃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机,使老奴想起了一个人。”
李海徐徐问道:“谁?”
牛公公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太子妃!”
李海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武媚儿明艳的笑容,微笑道:“这两个女人,一时瑜亮,皆是女中之凤!一样的年轻,一样的聪明,一样的媚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