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志深受李婧的父亲、原北夏皇帝李重俊的恩遇,后来被迫投降李海,心中却暗恨李海。因此,对于李婧之外的其他嫔妃,他从内心里有一种厌恶之情。
当下羊志凶神恶煞一般,向赵嫔和曹贵人喝道:“贵妃娘娘有旨,宣召两位小主立即前去,不得有误!”
羊志是深知“主大奴也大”,知道借着李婧晋封为贵妃的东风,他在皇宫中的地位也扶摇直上,目前仅次于牛公公。
因此,羊志根本不把赵嫔和曹贵人瞧在眼里。
曹贵人赔笑道:“请羊总管宽限一点时间,容我和赵嫔更衣。”
羊志冷冷地道:“小主,贵妃娘娘宣召,你敢怠慢?违背了贵妃娘娘的懿旨,贵妃娘娘一怒之下,说不定让人把小主乱棍打死!须知贵妃娘娘处置一名小主,如同处置一只蚂蚁!”
赵嫔噤若寒蝉,曹贵人则吓得脸色煞白。
羊志扬长而去,继续通知其他的嫔妃。
不到半个时辰,除了荣妃外,李海所有的嫔妃都赶到了李婧的寝宫。她们在李婧面前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
因为她们知道,这位新册封的贵妃娘娘,虽然艳如桃李,却绝对的毒若蛇蝎!
李婧歪在一张软榻上,仰面朝天,对李海的各位嫔妃正眼也不瞧。她的身子,虽然娇小玲珑,却是曲线毕现,凸凹有致。
突然,李婧发话了:“羊总管,荣妃怎么没来?”
羊志连忙道:“老奴启禀贵妃娘娘:荣妃声称有病。”
李婧坐起身来,一张俏脸拉长了:“本宫宣召,竟敢托病不到!这个荣妃,好大的胆子!羊志,再跑一趟‘向荣宫’,就是拖,也把荣妃拖来!”
众嫔妃皆不敢作声。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荣妃怒气冲冲地进来了,也不向李婧施礼,只是一声不吭地站在李婧的面前,向李婧怒目而视。
面对荣妃的恶劣态度,李婧却表现得极有风度,她细声细气地道:“荣妃啊,你年纪比本宫大,本宫向来敬称你一声‘姐姐’,但你不能乱了宫中的规距!你以为资格老就可摆架子?把本宫所知,洗衣房里的朱嬷嬷,已快八十岁了,比你还要老哟!”
说到这里,李婧娇笑起来。除了荣妃之外,其他的嫔妃为了讨好李婧,尽皆陪着一起笑。这些笑声,让荣妃倍感刺耳,她越发生气,暗道:“我执掌后宫事务之初,赵嫔、曹贵人等辈,对我何等敬畏?但随着李婧这个小妖精日渐得势,她们就争着讨好李婧,倒把我晾在一边了!”
突然,李婧停止了笑声,神色显得严肃起来。那些嫔妃也连忙止住了笑。
李婧声色俱厉地道:“皇上对你们说了:‘平生有两恨,一恨做臣子的争权夺利,二恨当妃子的,争风吃醋。’本宫不吃醋,为何?本宫为皇上侍寝的次数,比你们加起来都要多!皇上只宠爱本宫一人,本宫无醋可吃!吃醋的,只能是你们!”说着逐一指着众位嫔妃的鼻子。当她指向荣妃的鼻子时,荣妃把头扭在了一边。除了荣妃之外,众位嫔妃都对李婧笑脸相迎,皆连称“臣妾不敢!”
本来,皇帝的嫔妃,只在皇帝、太后、皇后面前自称“臣妾”的,如今众嫔妃在李婧面前自称“臣妾”,李婧觉得很受用,也就“笑纳”了,道:“江河之水,只能望洋兴叹!萤烛之光,焉能与明月争辉?野草之质,焉能与鲜花斗艳?”
说到这里,李婧以一只柔夷优雅地掩住了樱桃小嘴,娇慵地打个呵欠,然后一摆手道:“本宫还要养足了精神,为皇上侍寝呢!你们跪安吧!”
除了荣妃之外,其他的嫔妃皆向李婧跪倒磕头道:“贵妃娘娘吉祥!臣妾告退!”
荣妃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李婧望着荣妃的背影,冷笑两声,然后笑着问羊志:“你是如何把荣妃那个老婆子唤来的?”
羊志笑道:“奴才是这样对她说的:‘荣妃啊,你要是再不听从贵妃娘娘的宣召,贵妃娘娘可就要让皇上给秦王下旨了,让秦王来催请你!”
李婧娇笑起来:“本宫不会怂恿皇上那样做得哟!”
羊志笑道:“荣妃脑子笨,心疼儿子,奴才这么一吓唬,她就乖乖地跟奴才来了!”
李婧道:“本宫由于深恨李海,因此以折腾他的嫔妃为乐趣,乐此不疲。”
羊志提醒道:“贵妃娘娘,您要想真正在后宫站稳脚跟,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必须收买人心,不宜四处树敌。”
李婧心中一凛,道:“你提醒的很对!本宫的真正敌人,是李海,不是他的那些女人!”
想了一会,李婧幽幽一声长叹,道:“如何,也不知父皇如何了。”
羊志道:“贵妃娘娘放心,皇上既然早就设计好了退路,如今就一定安然无恙的!奴才相信,贵妃娘娘和皇上,终究有相见的那一天!”
羊志所说的“皇上”,自然不是李海,而是李婧的父亲、原北夏皇帝李重俊!
李婧喃喃地道:“父皇那样做,一定有深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