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严肃早让人下了通知,第二天,还不到辰时,赵嫔、曹贵人等嫔妃就来到了东宫。她们被引到了客厅,这里早摆好了点心、瓜子,严肃赔笑道:“请各位小主先坐着喝茶,太子妃正在梳妆,一会就到。”说完,他亲自为各位嫔妃沏好了茶水。
辰时整,武媚儿凤冠霞帔,与祁婆婆和席婆婆来到了客厅。
看到武媚儿来了,正在坐着喝茶的各位嫔妃全都站了起来,躬身向武媚儿问好,她们的脸上,全挂着谄媚的笑容。
这些嫔妃,虽然从辈份上来说比武媚儿高了一辈,但爵位却远不及武媚儿。而且武媚儿如今掌管后宫,是典型的实权派。因此,在武媚儿面前,这些嫔妃不仅不敢以长辈自居,还甘居奴仆的地位。
武媚儿倒是一点也不托大,她和颜悦色地请各位嫔妃坐下,谈笑风生地与她们谈天说地。对于上次因聚众赌博而被她训斥过的赵嫔和曹贵人,武媚儿更是嘘寒问暖,使得赵嫔和曹贵人的心里热乎乎的。
大约辰时半的时候,全副贵妃衣冠的荣妃来了,赵嫔等嫔妃都向荣妃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武媚儿没有向荣妃下跪,只是施了一礼。
荣妃虽然不久前晋封为贵妃,但没有了管理后宫事务的实权,也就没有了昔日的嚣张气焰,她满脸堆笑地道:“各位姐妹请起!”
各位嫔妃谢了恩,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们都有些奇怪:向来目中无人的荣妃,为何变得如此平易近人起来?
武媚儿仔细看时,李海的嫔妃中只有李婧还没来,不禁心中暗道:“这个小妖精,真是口袋里塞板凳,好大的架子!这个小妖精向来城府很深,不会公然驳我面子的!”
直到辰时将过,全副贵妃衣冠的李婧才姗姗而来,她浓妆艳抹,光彩照人,无论其衣饰和举止,都尽显高贵的气派,十分引人注目。
顿时,除了荣妃和武媚儿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武媚儿只向李婧施了一礼,没有下跪。
荣妃则在座位上端坐不动,对李婧视若不见。
李婧将一只柔荑放在樱唇边上,撇了撇小嘴,娇慵地打了个呵欠,道:“都起来吧!”
待各位嫔妃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荣妃方才把目光投射在了李婧身上,冷冷道:“李贵妃啊,太子妃早派人遍告各处,辰时在东宫聚会。你倒好,快午时了,才大摇大摆地来了!我们这么多人,就等着你一个人啊!你忙,我们这些人也忙啊!太子妃更忙!本宫说几句你不爱听的话:虽然你现在是正一品的贵妃了,爵位在太子妃之上。但是,太子妃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管理后宫事务的!你的爵位再高,能高过皇上?你不维护太子妃,是何居心?看来,你是依仗着皇上的宠爱,一点也没有把太子妃瞧在眼里啊!”
荣妃厌恶李婧那个妖娆样子,自然不放过这个挤兑李婧的机会,顺便挑拨李婧和武媚儿的关系。
武媚儿暗道:“荣妃和李婧的心结,由来已久。如今荣妃的话咄咄逼人,简直就是火药味十足啊!我且坐山观虎斗!”她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投向李婧,看她如何回答。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一副凄然之色,她幽幽一声长叹,仿佛怀有千古伤心事似的:“本宫向来敬重太子妃,太子妃请本宫辰时来东宫作客,本宫怎么能怠慢呢?但本宫还是来得有些晚了!这怨不得本宫,要怨,只能怨皇上!昨天夜里,本宫承欢于皇上的龙体之下,被折腾得腰酸背疼,全身骨头如同散了架一般!孰料皇上像个吃不饱的孩子,下半夜时,再次命本宫侍寝。本宫虽然无力再战,但哪敢抗旨不遵?只好仰面朝天,强颜作欢,打起精神,任凭皇上折腾。事毕,皇上若无其事,神采奕奕地上早朝去了,真是龙马精神啊!但本宫的凤体,早被搓成一块软泥了!本宫的那个隐秘地方,更如同伤口之上撒了一把辣椒粉,火辣辣地疼痛!本宫真想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啊,但想到太子妃早就说好了,今天辰时在东宫聚会,本宫岂能不给太子妃面子?只好忍着疼痛,勉力而来。来得晚了,还望太子妃及各位姐妹海涵!”
说到这里,李婧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装模作样地以手帕拭泪。
众位嫔妃面面相觑,在这一刹那,她们都显得黯然神伤,如同斗败的公鸡。
李婧再次长叹一声,道:“你们见本宫集皇上的三千宠爱于一身,以为本宫何等风光,是多么的幸福,却哪里知道本宫的苦处!本宫小时候读白乐天的《长恨歌》,对其中的‘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颇为不解。但现在,本宫懂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