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慢点……”
“小心!别滑下去了……”
铺子岭到徐家村的崇山峻岭之中,一条曲折的小道上,一个个手牵着马匹的秦军士兵正慢慢的移动着。
在过去的那些天里,秦军攻击部队的补给、军需,全都是这些骑兵用这种方式,牵着马匹,驮着货物,一点点搬到前线来的。
现在,他们战马的背上没有了一包包打理整齐的货物,他们的身份也恢复到了骑兵。
李长乐应该想不到秦军还能倒腾一支骑兵过宜昌这来,当他们的背后响起马蹄奔驰的声音时候,李长乐说不准会哭出来的。
不过宜昌的战斗已经不再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了。
越南方面的刘卓部队已经返回了云南,在对昆明发动的攻势当中,各部湘淮军争相而退,竟再也看不到一场能称得上‘死战’的厮杀。这根之前情形可是大相径庭的。
之前湘淮军在云南,虽然不是秦军的对手,每战近乎每败,但湘淮军还是能战敢战,也愿意战的。但现在一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着实让中外不少人掉了一地眼球。
而背后站着英国人的石达开依旧对秦军没有战斗的欲望。数万太平军精锐就呆呆的守着自己的地盘,任凭外面打出脑浆,他们依旧是动也不动。
湘淮军在云贵的‘大溃’,引发了整个天下的震动。《大公报》等多家中外报纸对此发出评论,言谈中对于湘淮军的不中用,全都涉及到了‘军无战意’四个字。中外报纸都一直认为,四川入湖北的通道被秦军控制了,数万湘淮军现在有家都不能回,谁还有心思打仗呢?
再由更大胆一些的就说,秦军已经完全占据了湖南,曾国荃、刘蓉等湘军大佬投降,在外的湘军都成了无根之萍,他们现在要是还愿意跟秦军拼死作战,才是茁茁怪事。
涉及淮军则说,秦军饮马长江,江南的安徽之地尽数被夺,说不准什么时候秦军大军就挥师北向,捣了淮军在淮北的老巢,淮军上下此时尽在担忧家园安危,在云贵着八竿子打不到的地方跟秦军拼死拼活,淮军将士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而事实也像这些报纸上说的一样,秦军夺取昆明后,继续兵锋北进,那当真跟游玩一样,大军还没到目的地,守军就早一步溜了。说是进军贵州,不如说是行军贵州。
并且贵州本身活跃的大小十多支反清力量也不再受淮军压制了。只要他们别不长眼的去主动招惹湘淮军,刘长佑、刘铭传、张树声等辈也不去敲打他们。
所以,全天下人的目光,在新春过后全都集中在云贵战场上,张忠奎拿下了宜昌府,直接打水路跟江西部分接上了头,也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江西方面大批军需物资的运到,让隔着崇山峻岭来到宜昌的四千多秦军步骑官兵的‘腰包’迅速鼓了起来。从军粮到弹药,他们这些人过得简直比汉中留守部队都宽绰。
李长乐在当阳搜罗大半个月,再重新整顿败兵,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手中的兵力才恢复到了六千许。在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宜昌战场前,六千来战力不济的清军根本连威胁都谈不上。
随着西南的湘淮军从云南退到贵州,再有从贵州退到四川的打算,秦军汉中部分也就再次引人注目起来。湘淮军想回家,回家的路却被汉中秦军给死死卡着,这数万湘淮军的精锐能否重整旗鼓,跟汉中秦军再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呢?
整个四川都在凝聚着天下人的眼睛。刘暹却知道吞下贵州后的刘卓,绝对无力再去撩拨四川。他手中的兵力太少,而云贵那十几支反清武装,还有诸多的土司、头人,也都是需要料理的对象。至少半年时间之内,刘卓是没经历往北面看一眼的。
春天时候真正要打到的是湖北。
湖南部分北上,江西部分溯江而去武昌,必要时汉中也将派兵增援宜昌,顺江而去取襄阳。
所以,二月十日,刘暹人已经到了湖口,随行的还有彭毓橘、马如龙等诸多军校高级班的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