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打赢秦军的功劳全给八旗新军贪了不算,还把几十个兄弟当作反贼砍了脑袋。这群该死的鞑子,还真以为是二百多年前啊?现在江山都摇摇欲坠了,还他娘的要耍横?
几十条人命啊。不由分说的就砍了脑袋,这些旗人还是不拿汉人当人看啊!
忒狠了,也太让人寒心了。
唐友耕是带兵的老手,立刻就意识到苗头不对。但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出啥法子来安抚人心。甚至说就连他自己的心,现在也在怨着吴棠和魁玉。
自己沙场百战才走到今日的宿将,这资州之战的最高指挥竟然是成都的一副都统,简直欺人太甚。
亲兵队长压低声音道:“军门,小心军心生变啊!”
“哼,军心已经生怨了。我看这回资州还如何保!”
如今军心,至少唐友耕本部,那是再一逼难立即就会有变。秦军再打来的时候,这眼前的三千多人,全都会转身就逃。看你成都八旗浑身能有多少铁,能打多少钉!?
“大人可不能这样啊。这样以来,队伍就散了。甚至都可能会倒戈。”亲兵队长吃惊的看着自家主子。
“现在安抚军心就得靠银子,本军哪来的银子?我可向成都要不来银子。临阵倒戈就倒戈吧!反正老子这个提督也当的不是滋味。倒戈了拉到。”
与此同时,明心寺清军营地里,建昌镇总兵刘宝国的中军大帐内,刘宝国和重庆镇总兵吴奇忠也都是一脸的怨气,和手下的几个将佐一块儿喝酒发着牢骚。
“这叫什么事儿!?苦仗、硬仗都是我们在打,最后连口汤都喝不上,好处都是旗人的!弟兄们拼命就白拼了啊!?死了连份烧埋银子都没有?这么大的胜仗,可是击毙了秦军三千多人呢,一分银子都没,军门以后这兵还怎么带?谁还肯拼命啊?”
吴奇忠的语气里全是苦水,从今儿中午开始到现在还没有倒完,陪他喝酒的刘宝国等人也都是愁眉苦脸,一点不像刚刚打了胜仗的样子。
因为他们两人,他们两部,都是每家的孩子。那建昌和重庆一个已经姓秦,另一个马上也要改姓秦。他们所有的粮饷全都靠上头拨调,碰到眼下这情形,心寒啊。
夜色里,刘卓一脸沉重的从伤兵营回到了自己的指挥部。到了卧房,连警卫都下去了,那脸上挂寒霜一样的表情立刻就消失了。
清军还是很够劲的。一仗干掉了小四千秦军,但这四千秦军全是杂牌。算上其他的消耗,大军北上以来,只是战死的就接近六千人了。而受伤的、伤残的,两万多杂牌六成已经没了。
这一仗打的惨痛。那些攻城掠地‘战无不克’的家伙这下全挨了痛击。接下来秦军的嫡系部队就要登场了,然后一路打到成都去,说不准还能再消磨掉一层。那么到了成都,重庆的湘淮军也规矩了,就可以结构整顿湘淮军的机会,把这群杂牌一块吃了。
现在刘卓唯一不爽的就是自己名头要抹黑了。
一战死掉了四千人。还打了败仗。秦军起兵以来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不过这种事情,刘卓相信皇上是会明白的。自己虽然有些不好,但绝对不会真正地吃亏。只要皇上能记着自己的好,名声算什么!
怀着欢快的心情,刘卓沉浸入了梦乡。然后半夜里他被警卫叫醒了。苏家弯和明心寺派人来了,几乎是在相同的时间,抵到了秦军的北线和西线。这消息立刻就被反映到了刘卓指挥部。
刘卓脸上的睡虫瞬间飞去了,“哈哈哈,哈哈哈……”高声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派人来见自己,会是什么事儿?用脚后跟想,刘卓也能想到。实在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这是双喜临门啊。
“快,带他们来指挥部。错开道路,分别安置。”
整个指挥部都是灯光大作,刘卓在来者抵到之前,传令了全军各部——组织兵马,报仇的时候到了。
七月初四,秦军顺利突破资州清军防线。清四川提督唐友耕,建昌镇、重庆镇总兵刘宝国、吴奇忠率部战场起义。川中八旗新军大败,被奸六七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