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山本权兵卫被官复原职,东乡平八郎却被开除了现有军职。而且东京政府担心东乡平八郎跑去西南,虽然在东乡平八郎的家中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只有他亲弟和西乡隆盛的手书,但全盘考虑下并不让他自由活动,而是送到了神户的造船厂工作。
刘暹看到了两个人截然不同的下场后,只能叹一声性格决定命运。
东乡平八郎不管是在原时空刘暹的认知当中,还是今世对他的了解当中,那都是一个沉默寡言,不善于作秀自夸的人。这样的人就是工作中的老黄牛!
而山本权兵卫呢?少年时候起就不是个安分的人。
在十一岁时就参加了萨英战争,在弁天炮台帮着搬炮弹,同时在一起搬炮弹的还有东乡平八郎,而炮手不是别人,就是原时空日本最早的陆军元帅大山岩(这个炮台可谓价值连城)。英国舰队旗舰尤里亚勒斯的舰长和副舰长就是被这个炮台送去见上帝的。
1869年以萨摩进贡生身份进行海军操演所学习。山本权兵卫是海军兵学校第二期的,在海兵的时候又是最让教官头疼的学生之一。日本江田岛最早几期海兵学生中和英国人打过仗的不少,除了对过去兵戎相见的敌人那种本能的抗拒以外,还有就是“老子来自战场”的自负,根本就没有把那些没有实战经验的大鼻子教官放在眼里,成天喝醉了酒打群架,火来了连英国人教官都敢打。
道格拉斯少校“做个绅士”的谆谆教诲对这帮近似于地痞流氓的学生没有任何用处,到后来只能采取最原始的“开除”方法。仅在1872年一年中被开除的学生就有158名之多,山本权兵卫是第二期中顽劣之首,但却能够逃脱掉被开除的命运,这就可见他的本事了。
那时山本权兵卫的胡闹,还不仅限于酗酒打架。一次和别的士官们一起到品川的娼馆里去喝花酒的时候,看上了一个雏妓。当天晚上山本少尉就找了几个人做帮手在妓院后墙上架上梯子把那个雏妓从妓院里偷了出来,后来妓院找上门来,山本的一帮狐朋狗友帮他凑份子算是帮那雏妓赎了身。而那个雏妓就是后来的山本权兵卫夫人津泽登喜子。
最后山本权兵卫在同期的17个人中以倒数第二名成绩毕业,转眼却能留学德国,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能混能钻营。
日本东京政府还是有大批的人才的。不会滥杀无辜,中那借刀杀人之计。而且说到底这件事的起因还是日本东京政府的不自信造成的。
人一不自信,就会变得非常敏感;政府一不自信,一样会变得敏感。都要照顾自己那脆弱的玻璃心啊。
在西乡隆盛起兵之初,日本东京政府怎么不担心海军中的大批萨摩籍军官反叛呢?
不就是因为自信自己的实力绝对强国西南藩军么。
结果现在背后大佬不给力,一个国家变成了两个,后者更开始成立现代海军了。而一下子还是两艘三千吨级的中央炮廓铁甲舰,这实力是要赶超东京的节奏啊。
上到明治天皇,下到普通官员、士兵,东京政府内心的承受压力全都濒临爆点。而恰恰在这时,爆出了西南政府要挖东京墙脚的‘据闻’,东京政府整个就不好了。
刘暹拿到日本的电文,也不觉得自己的打算失败了。这不已经借刀‘杀’了东乡平八郎了么?只要这个人离开了日本海军一线,东乡平八郎在刘暹心目中的价值也就不存在了。没有了武器的’战神’还算狗屁战神啊。
至于山本权兵卫,刘暹本就没把他算上真正地目标。这人的政治才能应当还在军事才能之上。如此‘劫难’只是一个小坎,这是山本权兵卫给刘暹的真实感觉。
但不管怎么说,日本西南舰队的成立让日本列岛的气氛大大紧张了一把。但两边都还克制,尤其是东京政府,伊藤博文非常清楚的对日本群臣和明治天皇说:“英国的精力还纠缠于埃及,以及抚平阿富汗战后的创伤。短时间里是没精力顾及日本的。在中俄战争结束之前,日本万万不能轻起战争。”
时间已经走到新秦六年,也就是西历1882年的下半年。
刘暹接到了东北大豆再次丰收的消息,接到了库页岛、外兴安岭等地移民冬粮无忧的消息,接到了新疆的战报,俄军在秦军防线面前撞的头破血流,同时也接到了中国钢铁产量超过一百万吨的喜报。
石景山,自然科学院一处偏僻的地方。
刘暹手拿着一杆模样不起眼的步枪,轻轻拉上了枪栓。
今天是个很好的日子,风和日丽,天清气爽。炎热的夏季过去了,凉爽的秋天让刘暹感觉分外舒服。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这处偏僻地方的寂静顿时就被打破。刘暹举枪对准五十米外竖着的靶子,不见他在射击后拉动枪栓,就见他不停的扣动扳机,一气儿将五颗子弹全部打光,五十米外的靶子上透着五个一线排开的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