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嫩河,巴克图。
大批的中国守军正在趁着俄军暂停进攻的间隙向后方撤退。俄军的进攻打的很猛。勒善是绝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水,命令部队撤退,是真的感觉要顶不住了。
所以, 这是一次‘败退’。准确的讲,是勒善守不住阵地。
也因为如此,阵地最前沿的部队全都没有接到撤退命令,相反,他们接到的命令更为简单:坚守阵地至明日晨时六点!
这其中就有张楠所在的那个大队。当初独立旅初建,他老爹张玉春的名字被划掉,张楠顶了张玉春的缺,成为了国防军中光荣的一员。很难能可贵,张楠在几次与俄国人的作战中毫发无伤,还在战场上被火线提拔为班长。
这些年张楠努力发奋,三次考军校,终于成功,一跃成为了国防军的中尉军官,之后又顺理成章的升做了上尉,现在更被第二次火线提拔为副大队长。他们大队的副大队长牺牲了,大队长也受了伤,需要助手帮忙。
而在接到命令的那一刻,张楠所在的大队已经打退了这天俄军的第三次进攻。
“我们有重机枪、大炮、迫击炮,一定能够守住阵地!”
张楠手拿着营长派人送过来的命令。站在战壕里,向那群同样有信心的部下打着气。因为他他还不知道,他们大队已经实际上成为了掩护主力撤退的后卫。此战之后,这个大队能有多少人幸存下来,没有人能够保证。
军人,许多时候总是以执行命令为天职,也总是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深夜里。冷枪仍旧在不时地响起,子弹头拖着长音划过漆黑的夜空。远近各处火光闪烁着,偶尔传来一两声爆炸,沉闷又悠长。
一切还都在提醒着人们,这里是战场。
傍晚时候,战斗打的极为激烈。多个阵地都拼起了白刃战。俄军多如蚂蚁,手枪都杀不完。入夜后俄军又发动进攻,留守的断后部队是真的支撑不了了,只得向后边站边退,战争的遗迹比比皆是。
两军战死将士的遗体布满整个战场,那些折断的步枪、散落的子弹壳、带血的刺刀,都在无声地向人们诉说着战争的冷酷与无情。
夜幕黑沉沉的,天上一片繁星。这地方雨少,夜空是那么璀璨。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空的硝烟已经散去,大地上闪烁着一些光亮,有的是仍在燃烧的工事废墟,有的是提在士兵手里的马灯。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当夜晚的猛攻没能彻底拿下防线后,俄军也丧失了进攻的**。因为时间晚了,时机已经错过了。即使能够在下一波进攻中彻底击溃断后的中国部队,也来不及趁胜追击撤退的中国军队主力了。
不过俄军倒是确实俘虏了一些独立旅战士。从他们口中问清楚了额嫩河一线中国部队的具体兵力。真真切切只有一个独立旅,或许最紧要关头塔尔巴哈台能够挤出一两千人的青壮,可这根俄军五个师的兵力相比,还是差的无以复加。
指挥这五个师的是国防军的老熟人——斯科别列夫。当初遭受了人生最大挫折的斯科别列夫回到圣彼得堡,靠着自己在沙皇面前的情分,靠着自己家族的势力,与希罗科夫一样,沉默了三年后卷土重来,为俄国削平了中亚土著的最后一股抵抗力量——阿哈尔.捷金绿洲的土库曼人。
当时沙俄已经修筑了从里海东岸到阿哈尔.捷金绿洲的军用铁路,斯科别列夫还征用了20000头骆驼,使俄军远征的后勤补给有了强大的保障。1885年夏天,斯科别列夫率领11000人的大军,带着97门大炮再度大举入侵土库曼。
土库曼人在武器上并不落后,他们的背后有英国人。可是在对现代化武备的应用上,他们比起俄国人就差的太多了。在俄军重炮连续轰击下,格奥克.帖佩坚持了3个星期。俄军以死伤过两千人的代价攻占了格奥克.帖佩。然后不分男女老幼,疯狂残杀了没有来得及撤离的8000名土库曼帖克人。接着俄军继续进攻占领了阿什哈巴德(今土库曼斯坦首都),掠走了大批阿哈尔.捷金纯种马(汗血宝马)作为俄国军马的配种。到了秋天,斯科别列夫攻占了通往伊朗和阿富汗的枢纽,土库曼人的最后一座重要城镇梅尔夫城。然后从梅尔夫城,沿着穆尔加布河和库什卡河继续向南推进到阿富汗边境的库什卡河谷。由于库什卡离位于里海、阿姆河、印度河之间的战略要地——英国控制的赫拉特仅70英里,英俄矛盾一度紧张。
斯科别列夫靠着这一场远征顺利回到了俄国名将的序列中。现在他还是中将,而非原时空历史上那位38岁就军功赫赫的步兵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