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寒就像一尊从地狱里搬出来的魔尊之像,稳坐在上首,一个眼神,一句平静不过的话,便足以震慑众人。
华景阳苦不堪言,原本以为自己还能拿捏住的华筝,也非其所能掌控了。
转向萧墨寒,拱手行下臣之礼,恭毕回道:“王爷,实乃臣教女无方,方闯出如此大祸,还请王爷准许臣好好训斥其一番。”
“本王的未婚妻,本王都舍不得重语一句,丞相大人凭什么训斥本王的未婚妻?”越是平静,便越让人不安,萧墨寒便是这种,永远让人抓摸不透之人。
举手抬眸间,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场和强大的压迫,如高高在上的皇者,带给众人的永远都是无法拒绝和反驳的威严。
华筝倒是识趣,未有越矩,装束得仪,手上除了荣夫人颜如玉送的玲珑镯,便未有其他配饰,头上只插一根还算精致,但却不名贵的发簪,再配上一件浅青色衣裙,整个人看起来清秀又不失仪。
规矩行礼,空灵如丝竹的清脆悦耳之声随之而出,“臣女华筝见过摄政王爷、国公爷、雷大人!”
“华筝,你还好意思向本国公行礼,你到底将柳颜藏哪去了?快将她给交出来。”严彬火气十分强盛,脾气上来,如蛮牛,万般不讲理。
未等华筝开口解释,便冲着应天府的雷大人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派人去搜?难不成还要本国公教你做事?”
雷大人迟疑,而后哭丧着脸回应,“国公爷,此事未有查明,这搜府之事,万万不可,还请国公爷待下官询问一番,再作定论。”
“还有什么好问的,昨日就她跟白玉子在本国公府上,而后门房说,是一个婢女背着人出府的,不是她将柳颜给掳走了,还有谁啊?”
严彬震震有词,事实上,确实如此。
只是华筝不认!
雷大人为难,拱手上前,向上首的萧墨寒请示道:“还请王爷定夺。”
难题交到萧墨寒的手中,不管搜,抑或不搜,错都不会出在雷大人身上,此举,甚好。
可严彬便觉不好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萧墨寒这是护着华筝而来的。
在华筝未出现、华景阳未回府之前,就因为萧墨寒在,严彬方未能直接带着护卫在丞相府里肆无忌惮的搜人。
华景阳一急,上前劝道:“王爷,此举不妥,国公爷说人是华筝掳走了,那也只是国公爷的片面之词而已,华筝身子骨向来赢弱,在庄子里养了十年也未见得有好转,方会接回京,如今别说是背着人出府了,光是出院子走走都吃力,绝不可能如国公爷所言。”
华筝真心在心里给华景阳点赞,明明就是把她给送到庄子里自生自灭,竟被说成是送她到庄子里养身体,真的不要脸!
严彬一掌拍下,桌子应声倒下,茶盏瓷器碎了一地,如雷呜般吼声震人耳,“本国公有说是她背吗?她的婢女背的,就是平时随着她出行的那名婢女,本国公把门房都带来认人了,华筝,你敢不敢把你的婢女都叫出来。”
噗嗤一笑,华筝乐呵了,问道:“国公爷,您是不知,还是忘了,筝儿只要出府,哪怕是婢女也是脸戴面纱的,请问贵府的门房又如何认出是筝儿的婢女呢?”
华筝真的是要感谢自己,太有先见之明了。
严彬语塞,可气还在那里,再欲向华筝发难之时,萧墨寒厉声一喝,“够了!”